沈安行疼得不停喘气，说话都说不完整，但柳煦却能从他这些断断续续
话里拼出事情全貌。
他回过头，看到沈安行身边有被摔得粉碎手机残骸。
——沈迅发现
他有手机，于是把他书包拿过来，把东西全都翻出来，扔出去，最后把手机摔在沈安行脸旁边，把它摔个粉碎。
沈安行没回答。他低低头，重新趴回去，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又喘好几口气。
柳煦有点着急，见他不回答，就打算先叫救护车，道：“好，你要是说话疼就先别说！
这就叫救护车啊，你……握草，手机哪儿——”
柳煦正
边说着边去身上摸手机，可摸半天都没摸到。这话刚说到半，沈安行又忽然颤着声音和他说：“对不起。”
“啊？”
柳煦正在着急当口上，被他突然说句对不起，当即愣在原地：“你说什
？？”
他被吓得腿软，跑过去时候个没控制住，下子就跪在沈安行跟前。
柳煦吓得呼吸颤抖，又不敢贸然碰他，只好轻轻碰碰他肩膀，声音颤抖地边轻轻晃着他，边叫他：“沈安行！沈安行！！”
“沈安行！！！”
这几声终于是把沈安行叫醒过来。
沈安行肩膀抖，慢慢地僵硬着脖子，抬起头来。
服蓝衣领被血染成紫色，脑袋下面地上有点点血痕。
他动不动，安安静静。
他背后那面墙上伤痕累累，全是个个炸开坑，就像是有什东西砸在上面过，甚至有地方还有点点血痕。
那些痕迹有新有旧，新很新，旧也是真很旧。
柳煦愣在原地，微张着嘴，嘴唇阵阵抖着。
“……手机碎……”
“……？”
柳煦听这话，再往旁边看，才看到沈安行书包已经被掏空，正蔫蔫歪在墙边，书本散落满地。
“……他听到。”
沈安行将头埋在臂弯里，身上疼得阵阵发抖，却还硬撑着对他说，“他发现……有手机，然后……”
他脑袋上被瓶子砸出血，抬起头来时，半张脸都已然被血染得通红，表情都疼得阵阵抽搐。
柳煦看得心里颤。
沈安行呼吸粗重地喘几口气，眯着眼睛看着柳煦，就那眼眸颤好半天后，才试探着唤道：“……柳煦？”
他声音哑得厉害。
柳煦活活被他声音吓得愣，反应过来之后，又连忙应声答道：“是！！你没事吧！？打你哪儿，你哪儿疼啊！？”
他想喊点什，可眼前这幕太过震撼，他大脑片空白，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柳煦站在门口，浑身僵得阵阵发抖。
就这样过片刻之后，手机便从他颤得几乎握不住东西手里滑落而下，啪嗒声脆响，掉到地上，打破这片沉默。
柳煦这才被拉回神来。
他浑身细胞都战栗起来，鸡皮疙瘩起身，撕心裂肺地喊声“沈安行”之后，就连滚带爬地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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