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到柳煦好端端,沈安行才忍不住笑。他这笑笑得欣慰又高兴,可看起来又莫名惨白又虚弱,像是刚被折磨过般样。
沈安行对他说:“对不起呀,等不到明天。”
他想着为让他活下来拼尽全力,最后却连他好转第面都见不上,倒在家里谁都看不见,就那被迫自生自灭沈安行,又想着明明已经好却回不家,只能隔着屏幕给他发那两句屁用没有话自己,以及好不容易再相见,却不得不次又次下地狱他们两个——突然就好委屈。
眼前就这样渐渐模糊起来。
他也好沈安行也罢,到底是做错什才会有今天?
为什?
又凭什?
柳煦越想就越想见他。
手上已经因为滴速太快而开始隐隐作痛,但柳煦不想理。
他吃味同嚼蜡,点儿意思都没。
过几分钟后,他就狠狠将最后口粥灌进嘴里。
完事儿,搞定。
安行就又说:“很烦。”
柳煦:“……啊?”
柳煦更不明白。
“蓝很烦。”沈安行轻轻对他说,“外面天。”
确实很烦。
柳煦最终还是没忍住,低下头抹两把眼睛,低声骂句:“操。”
可这“操”完,他就听到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
“杨花。”
柳煦惊,眼泪也没来得及擦干,立刻转回过头去。
沈安行不知什时候来,就站在他身后。柳煦回过头来时,他就朝他笑下。
柳煦脾气,bao躁把食物残骸和盒子收拾起来,塑料袋系,往柜子角落里扔。
举动都让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他看着被他扔到角落里可怜兮兮缩作团袋子,不知怎回事,委屈突然就如潮水般涌上来。
很奇怪,他个人住院没什,个人吃饭也没什,这七年明明都是这扛过来,他明明没什可委屈。
但他还是委屈。
沈安行死后,柳煦才终于明白他感受。
那是在滔天无力感和被迫接受压力之下,滋生出对世间麻木厌烦。所以不论水多清天多蓝火烧云多好看,在他们眼里,都是被世间麻木厌烦浸泡过后,留下刺眼聒噪。
烦死。
柳煦这想着,突然就好想沈安行。
他想起沈安行在地狱里焦急喊他样子,想起沈安行伤痕累累又抱着他咬牙向前样子,又想起他在桥上受着痛又坚持跌跌撞撞向前走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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