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心里下子不是滋味起来。
他低手去把猫放到地上,然后又抬起身来,伸手从冰箱里拿出罐啤酒。
他还记得柳煦和他说这话时样子。他那时候年轻,年少轻狂用来形容他点不为过,高中语文课本所有美好又热烈字眼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他自信,爱笑,言出必行,成绩名列前茅,大学还有保送名额,运动细胞也很好,高二下半年秋季运动会上,很多女生都在为他尖叫。
他是被簇拥存在,他是天上烈阳。
但那天,柳煦只尝口。
他小抿口后,脸色就下子扭曲掉。那小口下肚后,他就咳嗽两声,又转头就朝着空气呸好几声。
“这什味儿啊?!”他回头满脸难以置信地对沈安行说,“这玩意儿有什好喝,又辣又苦!怎会有人喜欢喝?!”
沈安行也喝口。他觉得还行,不算好喝,但是能喝。
然后他就咬着易拉罐瓶口,看着柳煦眨眨眼,说:“也不知道有什好喝。不过小时候听爸说,醉就不用想那多烦心事。”
柳煦很不爱喝酒。
至少在沈安行回忆里,他是这样。
高三那年冬天,沈安行过生日时候,柳煦就把他带回到家里去。
那不是沈安行第次去。柳煦家里是个有钱人家,父母常年在外忙,常常天到晚都看不到影子,个月能出差二十天那种。他姐姐去年就去国外所有名艺术大学上学,小时候他还能和姐姐起,但姐姐走以后,他就是个人在家。
那天也是,柳煦个人在家,反正沈安行过生日,他就把沈安行拉过去住。
大家都喜欢他,没有人不会不喜欢柳煦。
但偏偏这样个人,冰箱里却塞满酒。
“毕竟不需要逃避现实”。
他最后还是逃避。
沈安行回过头,看向厨房外摆着张餐桌。
“哈。”柳煦很鄙夷冷笑声,说,“只有像你爸那样逃避现实傻逼才爱喝这种东西。再说他醉还不是会揍你,给自己找什借口。”
沈安行无奈:“他不醉也揍。”
“所以他就是傻逼。”
柳煦边说着,边伸长胳膊把易拉罐重重地放到很远地方,让它远离自己别打扰他干饭意思显而易见。
然后,他就单手插起腰,满眼都是年少轻狂得意洋洋,十分自信地对沈安行说:“肯定是不会喝,毕竟不需要逃避现实。”
柳煦那天在厨房里倒腾半天,翻冰箱时候,他就翻出来几罐啤酒。
沈安行倒是对酒没什抵触心理,倒是对酒臭味很有抵触心理,他讨厌喝醉人,但并不讨厌酒。
毕竟他爸每天都带着满身酒臭味揍他,对那个味道有抵触心理很正常。
柳煦问他喝不喝啤酒,沈安行想想,觉得他都十八岁,也差不多能碰碰这个东西。
于是他们就拿两罐啤酒出来。啤酒而已,也不至于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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