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把宋暨当兄弟,自认忠义从未愧对宋氏半分。
可朝堂不是江湖,不讲忠义。
君臣亲如家,得是臣子依附君主权势,旦自己手中有刀,忠义二字便不值提。
父王忠烈不反,本王可能反,本王忠烈不反,你以后有可能反,你不反,你儿子孙子
许悠容貌并不显老,只是满头白发看起来有点沧桑,拿着酒葫芦闻闻,轻声叹:
“当年离开长安,也带这壶酒,和你娘大婚那天,两个人就这坐在这里,喝个交杯酒……结果酒确实好,从那之后,和你娘喝什酒都感觉没味儿,直想着什时候再去京城趟,问老孙再讨壶酒……现在酒倒是弄来,你娘却喝不着,酒再好,个人喝也没意思……”
说到这里,许悠抬起手来,把酒葫芦里来之不易美酒,倒进露台下花海之中,清凉酒液洒在花瓣上和泥土上,很快便渗入地底。
许不令坐在跟前,轻轻叹口气,本想劝上几句,却不知如何开口。
许悠目光直放在花海上,眼中带着深深唏嘘:
几日以来奔波,确实有点疲惫,许不令本想在陆夫人房间里蹭个推拿,可不知为何,陆夫人忽然就保持起距离,明示暗示都不肯骑他,象征性给他揉揉肩膀便打发。
许不令也只得作罢,下午时分,老萧过来说是肃王找他过去,便出王府翻身上马,来到鸳鸯湖畔。
已经入中秋,花海中又换颜色,依旧百花争艳香风袭人,永不停歇风儿在花海上掀起道道涟漪,木屋飞檐上风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许不令徒步穿过花海,在木屋前露台附近停步,抬眼就瞧见许悠孤身人坐在露台边缘,手中拿着壶酒,打开塞子闻闻,却没有喝。
许不令抬眼看着满头白发许悠,笑容明朗:
“当年铁鹰猎鹿,东海陆氏宁折不弯当出头鸟,那是岳丈,你外公,这当女婿,为私当站在陆家那边。可许家满门忠烈,父王辈子功业都在身上,岂能让父王临终后背上乱臣贼子名头……
……当时权衡许久,左右为难,你娘不想起兵祸害天下百姓和数十万将士,劝为天下人着想……
……为天下人着想,双方相安无事,太太平平至今,可你娘没,还因为留情遭朝廷猜忌,差点害你也丢性命,这功业与太平,留着有何用……”
许不令想想:“当时即便起兵,也难以成事,只能那选。”
许悠摇摇头,沉默片刻,看看长安方向,眼神略显低沉:
“父王,找有事儿?”
许悠坐姿略显懒散,拍拍旁边位置:
“马上下江南,在天下间转圈儿,回来都不知是什时候,你娘不在,按理说这当爹,临行得好好嘱咐几句。”
许不令轻笑下,飞身而起在露台边缘就坐,偏头看眼许悠手中酒葫芦:
“好不容易从孙掌柜哪儿弄来,怎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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