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年关,长安城市井之间灯红酒绿歌舞升平,远超这个世界任何其他地方。
长安城最热闹要属大业坊,大业坊最热闹要属状元街,至于状元街最热闹地方,白天是龙吟阁,到晚上,则无人能盖过迎春楼。
所谓‘京城四害’并非徒有虚名,龙吟阁内消遣
巧娥跟在步辇旁边行走,瞧见太后直望着宫墙,似乎有心事,便开口道:
“太后,若是在宫里呆烦闷,婢子安排下,择日出宫去逛逛?”
太后眉宇间显出几分慵懒,自宫墙上收回目光,撑着脸颊幽幽叹声:“本是笼中雀,出去放个风又能如何,早就习惯。”
巧娥犹豫片刻,忽然凑在太后跟前,柔声道:“婢子见许世子过来时候,太后挺开心,要不要把许世子请过来坐坐?”
太后眨眨美眸,稍微迟疑下,才摇头叹口气:“大过年,红鸾可舍不得她宝贝旮瘩,去请肯定要不来,等过元宵再说吧……”
皇城大内。
宋氏家宴刚刚散去,嫔妃公主各自回寝殿,几个年幼皇子在嬷嬷陪伴下,听着大玥天子教诲。
太后盛装打扮坐在首位,虽然年纪与位置相比太年轻,不过那份端庄气度无可挑剔,认真尽着当长辈责任,时而哄哄尚在呀呀学语皇子,宋暨说到关键之处,她也会微微点头。
几个皇子尚且年幼,最大也不过四五岁,都是嫔妃美人所生,母妃出生不好并非嫡出,放在世家大族中,庶出子基本上是没有地位可言,和父亲同桌都是奢望。而宋暨对几个小皇子却是很认真,不偏袒不冷落,认认真真尽着个父亲职责。
常言人无完人,但能者往往能把自身瑕疵缩减到最小。便如同宋暨,无论是身为帝王还是父亲,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即便是为人夫,对待已故嫡妻也是情根深种,让人不得不心生敬佩之情。
“那萧二少爷?”
“萧庭那蠢货,过年光顾着在外面胡吃海喝,连拜个年都不肯,搭理他做甚……”
“哦……”
巧娥见此,也不好在多说,轻叹声,陪着孤苦伶仃太后回长乐宫……
……
太后因为年龄缘故,虽和宋暨以母子相称,但日常接触并不是很多,这种该把主导权让给天子时刻,自然不会凭借身份随意打搅插话,只是安静在旁边当个花瓶。
耐心等待宋暨教导完皇子,场家宴便彻底结束。虽然时至年关,宋暨却从未有天放下朝政,除开年三十在后宫呆晚上,其余时间依旧在御书房。
太后对此早已经习惯,也不好劝说,目送宋暨和贾公公离开之后,才让宫女将几个小皇子送回母妃寝殿,她则带着巧娥回长乐宫。
步辇摇摇晃晃,穿过巍峨宫阙之间红墙甬道。
太后斜斜靠在雕花步辇之上,目光投向旁边很高宫墙,隔着宫墙,依稀还能听到墙外面马蹄奔跑、走卒吆喝、舞龙舞狮动静,离得极远,好似是另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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