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安定下来,有闲钱,又忍不住?”
“是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些天不知干什去,回来之后便跪在面前哭,问借银子……自是不能借他,还劝他几句,他便走。本以为三才生气,只当作没收这个徒弟,却不曾想晚上回去……唉~罢……跑就跑。”
许不令眉头紧蹙:“三才偷你积蓄?”
孙掌柜手指轻敲桌案,碗酒下肚,布满褶子脸上多几分血色,沉默片刻,长声叹:
“二百两银子,也不算太多,小老儿留着也用不上,只要三才这娃儿别再拿去赌就成……唉,估计不可能……”
许不令端起酒碗饮而尽:“是啊。孙伯年长晓得这个道理,又有什看不开?”
孙掌柜端着酒碗同样饮而尽,擦擦嘴,无奈笑下:
“公子好眼力……唉,小老儿活辈子,本以为能看透人,却不曾想老来,还是被鹰啄眼,养匹白眼狼……”
许不令既然天天来这里打酒,铺子背景自然是查清。孙掌柜只有个儿子,在外地做官几年不回来次,身边除学徒便没别人。
念及此处,许不令微微蹙眉:
,走进里屋装盘花生米,又取两个酒碗,放在酒桌上。
长路无灯,风雪飘摇。
孙掌柜在围栏旁酒桌旁坐下,如既往客套:
“公子喝酒,应该是有其他用途吧?您这样执着酒客,老头卖几十年酒,也是头回遇见。”
“生点小病,得用酒做药引子。”
“狗改不吃
“上次听闻三才好赌,出事?”
孙掌柜用筷子夹颗花生米,点点头:
“三才住在家对门,小时候好吃懒做又染上赌瘾,每次输精光,赌坊人过来要债,都是老两口给清。三才这娃儿,次次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却又屡教不改……
……后来,房子田产都没,媳妇也跑,老两口先后病故,他娘临死前是拉着三才手,求着他不要再赌……
……从那之后,三才算是改,当车夫力夫干苦活累活。都是街坊邻居,便让他到铺子来帮忙打酒端菜学个手艺,倒也勤快……”
许不令拿起酒葫芦倒两碗酒,其中碗放到孙掌柜面前。酒桌上不论身份,年长为兄,年幼为弟,三教九流通用规矩。
孙掌柜接过酒碗,仔细打量许不令几眼:“小老儿在巷子里卖酒这多年,以前倒是遇见过个和公子长有几分相似人,是个姑娘,听说是东海陆家闺女,同样是风华绝代,所以记得比较清楚。那姑娘后来被个王爷儿子给拐走,去西凉那边。”
“那是娘。”
许不令略显意外,想想:“几年前生病,没能治好……小时候对很好。”
孙掌柜露出几分唏嘘,刚端起酒碗又放下,最后又端起来,和许不令碰下,才叹声:“生老病死、喜怒哀乐,人之常事,都得经历次。公子能看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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