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张开手臂。抱住郁行,在他怀里哭起来。她觉得自己已经够苦,没想到弟弟比她还苦,十几岁孩子,举目无亲,到底是怎熬过来?
特力克本来想招待客人进毡房,出来又看见妻子和弟弟哭成团,顿时有些无措。
远夏打量着他们生活环境,家四口就住个毡房里,做饭在外面,西北地区雨水少,倒是不担心露天厨房有什不便。
两个孩子长得很可爱,男女,男孩大些,大概有十来岁,女孩小些,估摸着就七八岁样子。
两人都大眼睛高鼻梁,皮肤黝黑,男孩眉宇间隐约间有些郁行影子,外甥肖舅,果然没错。
不知过多久,郁行和郁知文情绪终于发泄得差不多,止住哭声,姐弟俩彼此看着,依旧泪汪汪,两人眼睛都红肿不堪。
郁知文边抹眼泪,边打量着弟弟,伸手摸他脸,仿佛还像儿时样:“弟弟,你都这大。”她南京话都带点口音。
郁行吸吸鼻子,说:“姐,咱们都二十多年没见。南京话都不会说,只能听。你怎不回家呢?不回来也写个信回来啊。”
郁知文换普通话:“写很多,都没有回音,后来就没再写。想回去来着,但这情况也回不去,太远,几千公里。”
郁行解释:“有段时间,家里房子被z.府征用,那之后也换好几个地址,可能就这样错过。”
两个孩子偷偷打量着远道而来客人,发现远夏看他们,又不好意思地躲到毡房后边去,刚刚哭过眼睛此刻带着纯真笑意,显得特别质朴可爱。
郁行直在安慰姐姐:“姐,没事,过得挺好。爷爷和奶奶去世后,z.府安排去越城机械厂上班。在那学习设备维修,因为表现不错,还被推荐到华工去读三年工农兵大学。毕业工作年,朋友又鼓励考取越大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校,现在在越大教书。”
郁知文听见弟弟现在是大学老师,心里顿时好受多,她放开郁行,抹掉脸上泪水,看着眼前高大英俊弟弟,忍不住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不愧是弟弟。”
郁行说:“对不起,姐姐,这晚才来找你。”
郁知文说:“说什傻话,要说该是不对
郁知文叹气:“可能就是阴差阳错吧。写几年信,都没有回音,就没写。”
“家里房子要回来已经几年,你现在写就能收到。”
“可是时间太久,把家里具体门牌号给忘。”郁知文苦笑,“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吗?”
郁行刚止住眼泪又滚落下来:“爷爷和奶奶已经走很多年,就在跟你失去联系后不久。爸妈至今没有消息,他们还没回来。”
郁知文听到这里,眼泪也簌簌滚下,再次呜呜哭出声:“他们、他们都不在?这些年,你是个人过?那你是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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