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到两人曾经歇息过晚小树林里,她靠在曾经赵菡萏靠过树上,望着潺潺流动溪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灌木丛里传来窸窸窣窣声音,沈云舒没有留意,只肉嘟嘟白色兔子,奋力挤开枝叶,从里面钻出来。
它跳到沈云舒面前,站定,鼻头抽
新皇百般挽留,她却去意已决。
不是她不愿意相信新皇,新皇是个有着赤子之心人,待人真诚,心性纯善,是个真正君子。
只是人心易变,沈云舒不愿意再去考验人心,而且没赵菡萏陈国,也不再是她想守护国家。
她将沈家使命背负二十六年,在她想要背负上另个人使命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
所以沈家她也不想背,这二十六年她为沈家挣下功勋,足够史书大书特书,为沈家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笔。
他甚至在自得,自己是代明君,便是如同赵修之这样名臣,也会为自己折服。
现在看来,多可笑!
可是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何赵相如此恨自己。
赵相让他答应事情,他没有件不答应,让他做事情,他也没有件不完成。
赵相为什会恨自己。
悉得不能再熟悉脸。
见到赵相,陈明哲心底什都忘,他只记得他是赵丞相,只记得他曾经日夜悉心教导过自己,如何当好个皇帝,如何陪自己下棋,如何抚慰自己怒火。
当即惊喜道:“赵相,赵相,你是来救孤吗?快,快把孤放出去——”
他声音在看到赵相双眼睛时候戛然而止。
那是双怎样眼睛啊?
在新皇登基那天,沈云舒和赵相起,为赵菡萏举行火化。
火化后骨灰,被抛入咆哮着浪沧江,条能够通往大海河流。
她想赵菡萏自由灵魂,想必会很喜欢无边无际海洋。
赵菡萏东西,沈云舒样也没有留。
她孤身人离去,什也没有带。
“丈人,国丈……”陈明哲努力在赵相面前拉着关系,他还没忘记自己是赵相女婿事情,“这是怎回事,孤怎会在这里?是不是有什误会,到底发生什?丈人,您有什困难,只要您说,孤,不对,小婿,小婿都会为您解决。”
“小婿可是皇帝,只要您放过,您想要什,小婿都给你……”
赵相桀然笑,“不,你不是。”
你不是皇帝,这个江山,早已被他拱手送给别人。
用沈家军支持着新皇帝上位,沈云舒便交还兵权。
仇恨,愤怒,在那双墨色眸子里面翻滚,像是大海上风,bao,却又被死死地禁锢在他平静表面之下。
如果不看这双眼睛,赵相面无表情脸上,和站在大殿上,低眉顺眼手捧竹笏时,看起来没什两样。
陈明哲突然胆寒起来。
赵相站在大殿下那些日子,是不是每天,都带着这样双充满恶意眼睛。
而他却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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