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支武装完备战斗小队,只是较为隐秘搜索队,他们前来寻找新生圣子——如果不懂事婴孩也能派上用处,你意识到,那仪式中“自愿奉献”大概不是决定性因素。来你面前只有四个人,不代表你只要面对四个人。教廷有不少传信手段,你甚至能大致猜到那东西放在谁身上,以及它们发动之后,大概多久后续部队将淹没你家。
但你本来就是要走。
你要走,你已经对雷米尔解释过也告别过,这让你感到
“每年有个圣子在圣诞节诞生,教廷对外公布他或她名字”。
圣子诞自民间,被接到教廷。
每年公布圣子之名不属于新生儿,而属于胜利者。每年圣诞节来到小圣堂圣子不是个,而是七个。七个圣子有稍大有稍小,不超过岁,不可能都在圣诞当天出生。教廷在圣诞节前夕找到你们,带回你们,不依靠神启,也没有天使传信,他们使用“罗盘”自力更生。
教皇活着,罗盘便也活着,教廷工蜂就能借此找到蜂子。驱动罗盘血肉定有“保质期”,倘若那不是个只能短暂使用、无法量产消耗品,要是工蜂能每年三百六十五天撒网式搜寻,你不可能躲过五个圣诞节。那位佝偻着老人,大约不止缺两根手指。
你终于明白,为什受到最好照料教皇陛下,依然显得虚弱苍老,体弱多病。
,你感应到是它。
这不对,圣遗骨明明不会带来这样感应,只有活着圣子才能彼此感知。“罗盘”里不可能装着遗骨,当然也藏不进个大活人……
你突然想起件事。
天降火雨第二天清晨,你在河边遍体鳞伤地醒来,治疗自己,清理伤口。你把那些有感染之忧肉块从创口挖掉,在那些离体血肉死透之前,你似乎依然能感觉到它们。
现在想来,恐怕不是感觉,是“感应”。
你何其幸运。
教廷圣子们几乎死光,这回搜寻不惜血本,广泛撒网。他们播放乐曲,到处搜寻,在你不知道地方,还有无数交易谈判与交战无声无息地进行。他们找不是早已死去圣子以诺,但他们找到你,便也算达成目。
“圣子殿下。”拿罗盘人说,不关心你是哪个圣子,“请跟们回去。”
他们没问你为何在这里,你们不问问题,向来如此。
“正要回去。”你说。
你恍然大悟。
那个笨重“罗盘”是活,或者说,里面装着个活着圣子还活着部分。如果除教皇之外,教廷里还有活着圣子,新闻中教皇陛下必定已经健健康康地重新露面,而不是仍旧“身体抱恙”。
你前二十年人生都属于教廷,你知道它以什风格运行。你从不愚蠢,只是习惯回避思考,知道无力改变真相有什好处呢。你脑子在这刻高速运转,散乱问题与答案争先恐后地跳出来。
教皇陛下不容有失。
教皇陛下缺几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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