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5 / 6）

它拿钥匙，毁掉摄像头，从浴室走到玄关，打开大门，咬牙顶着畏惧迈出脚步。它在绿茵带中潜行，翻墙，偷窃衣服，打量路牌，在这漏洞百出“放生”活动中竭尽全力地挣扎，像只不屈不挠地撞着铁笼野雀。从你买下它以来，它次都没尝试过z.sha。

恰恰相反，为求生，177已经拼尽全力。就像在风雪中抓着峭壁旅人，最后松开手不是为求死，只是再也撑不住而已。

所有事都有个极限。

你向177跑去，六百米，它颤抖着理理领口，

“你说过很多遍啦！”姑娘打个哈欠，挥挥手，歪歪扭扭地走进便利店。

177看着她进去，站会儿，自己转身，快步走进树木阴影中。它走得很快，越来越快，渐渐像小跑样，迅速地逃离街口。你藏匿起来，等它从面前跑过，听到它喘气声音。它脚步与呼吸都变重，拖着银链开始互相碰撞。你觉得再这样下去它很可能绊倒自己，它也确摔倒。

那恶魔向前跌倒在地，趴好会儿。它没站起身，只是维持着跪坐姿势，肩膀垮塌下来，垂着头，看起来精疲力竭。177环顾四周，蓦然停下，多巧合，它又跑回你屋子门口。

这发现让它挣扎着爬起来，拖着沉重脚步，又往前走几步。它在你院外十几米空地上又次停下，靠着行道树，慢慢滑下去。个恶魔体能不该如此弱，可它看上去就是步也无法再挪动。你看着它脸，心中突。

你认得出这种表情，这种表情在说177刚才劝慰女孩所有话都是狗屁，就算喝热汤，洗澡，去睡觉，明天切也不会好起来，再不会好。

刚才它穿着偷来衣服时，你看到它打量着道路，好像在考虑着什计划，好像它准备好拖着压在身上什东西最后搏，如今无论什计划都消失无踪——你意识到，或许开始它就清楚自己成功逃脱可能性有多渺茫，只是不管不顾地让自己先动起来罢。现在，因为某些未知原因，那股支撑着它气力突然干涸。

它看着手中枪。

你激发束缚祷言，177像被无形之线拉下，可只是几秒后，它又动起来。你在银链上留下符文明明比那种念诵祷言更加强效，它不该还能动弹，它又不是多强大品种，只是个混血……你猛然意识到自己弄错方向，混血可能就是原因。越高级祷言越针对恶魔，对强大恶魔效果有限，同时对人类完全不起效。177身上属于恶魔部分小得不可思议，以至于这种符文几乎控制不住它。

你开始往177方向奔跑，银链只有那大，能刻印祷言有限，它只预防177伤人，不妨碍它伤害自己，预防z.sha设施被安置在浴室里。这安排本该万无失，如果它想死，直接在你浴室里z.sha就是，何必辛辛苦苦跑出来再z.sha？

177是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