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又吸
吸鼻子，抹
把脸，只把塌糊涂
眼线抹得更开，“可是
可以自己回家。”
“你找得到路吗？”1
你真不习惯听到177说这种话，它自己恐怕更不习惯。它说得很慢，像在斟酌用词，那双胳膊架着快要滑下去姑娘，小心得好似捧着个触发式炸弹。
“如果你，受到伤害，他们都会很难过。”它说，“联系他们，让他们来接你。”
“才不要！”那姑娘说，“他们会气疯。”
“他们只是担心你，不是真生你气。”177说，“给他们打电话，你现在没法自己回去。喝点热汤，洗个澡，去睡觉，明天切都会好起来——尽管你可能要头疼整天，你喝太多酒。”
“饿。”她直瞪瞪看着地面，没头没脑地嘀咕。
这话像点着炮弹，那姑娘猛地抬起头来，把推开它，险些把自己摔到地上。177抓住她胳膊，把她扶稳，她发出声咒骂，踢掉自己高跟鞋。“他们才不关心！”她喊道，“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呜，只有比利关心……”
有人被她吵醒，打开灯，177急忙拉着她跑进不远处小公园。银链没有被触发，看起来它并无杀人灭口意思，它把姑娘松开，那姑娘就开始连串语无伦次牢骚。
她说爸妈多
忙，比利多好，自己不想再当乖孩子，为比利自己怎学会很酷生活，比利如何脚踏两条船跟个婊子搞在起……这等典型剧情，你在各种忏悔中听到过许多，相关劝解和安慰张口就能说出好些版本来。177想必没有你这样经验，它很安静，只是听着，间或扶那姑娘把，以免她手舞足蹈得失去平衡。你开始思考将她引开办法，177逃亡被卡在那里，像路倒下多米诺骨牌出点问题，你看着它沉默不语，觉得它也在思索脱身之法。
你好像错。
“那他就没那好。”它说，打断姑娘又轮“比利多好”讲述。
“所以你才这难过。”177说，让那姑娘咯咯笑起来。“回家吧。”它又说，“吃点甜。”
“南瓜派。”姑娘接口道。
“嗯，南瓜派。”177说。
“要很多肉桂粉。”姑娘说，吸吸鼻子。
“很多肉桂粉。”177附和道，“记得告诉他们，别忙着吵架。”
你感到吃惊，并且有些滑稽，如果177在你看八点档时插嘴讨论剧情，你心情大概就会像现在样——只是个比方，你不看八点档。
“比利是，”姑娘抽噎下，“是最好人！”
“如果他真这好，他就应该爱你。”177说。
你不知道这句话逻辑在哪里，可是那姑娘停下，仿佛它揭露什不得真理。“比利爱，他说过，”她小声说，像要说服自己，“只有他爱……”
“那不是真。”177说，“你很……你很可爱，很多人爱你，将来会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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