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是领军卫和左右威卫陆续赶来,而后北衙援军重重叠叠,仿佛早就掐算好地点准备在四周样。
即使他身处战圈内被人保护着,也能明显感觉到巨大压迫感。
不止是压迫感,而是令人窒息恐惧,他第次真真切切地知道什是战场——无论是多高贵还是多卑贱,在刀之下都只是具再不会动死肉。
他两股战战,连那句“后撤”也说不出来,但饶是如此,也很快发现蹊跷之处。
对方数以千计,他们只有区区几百人,原本不该坚持这长时间,可他们不光坚持下来,还被裹持着渐渐前行。
“你为什要害!”
已经住进来半月有余,可每次听到旁边声音,他都按捺不住自己歇斯底里。
本该切都按照他计划!切不应该是这样!
在快马突入城门后不久,他们就与队巡城北衙相遇,对方在他呵斥中唯唯诺诺,只能摸不到头脑地退让到边。
快到广恩寺时,白石岩终于亲自带兵追来向他询问,不过几十人而已,却正是他想要。
外面阳光透过高处狭长窗户照射进来,中午刺眼日头已经变成柔和橘色,将近傍晚。
虽然天牢里人看不见,可那道光正好能将屋檐下枚铜铃影子映进来。
那轮廓清晰影子会随着日头西落逐渐升高,高到从屋顶向下数第十六块砖位置,就会被黑暗彻底吞没。
这也许是囚室里唯可值得人凝视东西。
在那影子即将消失在第十六块砖处时,有只手终于忍不住努力向上摸,仿佛能拽住点希冀似。
直到面前宫墙越来越近,直到看见柳重明带着锦绣营兵马从下马石处涌而来,他才终于想明白,对方想要做什。
“不能!”
他吼得撕心裂肺,涕泪齐下,那道宫门是要将他咬
——怀王奉命出京祭祖,却遭遇龙骑军半路劫杀,幸得有十里亭五百援军及时赶来,护送怀王回京。
——没想到白石岩不得手不罢休,甚至在京中也胆大包天地妄图对他动手。
两边剑拔弩张中,暗地里有人抽冷子动手,自此两边发不可收拾。
切都在按照他计划行事,剩下只要他及时脱身进宫,告上状……
可就在赶到广恩寺处,剩下走向都偏离该有轨道。
可入手终究是什都没有,铜铃影子还是消失在灰蒙蒙之中。
那人突然蜷缩在墙角,像个失去心爱玩具孩子样低低啜泣起来。
墙之隔牢室里传来铁链轻轻碰撞声音,旁边人讨厌他日渐悲戚,每次听到他痛哭,都会翻个身转过去,捂着耳朵。
“曲沉舟!”他扑在木栏上,疯样咆哮:“你害!你为什害!柳重明能给你,也可以!你为什要帮着他!”
往日仿佛长在脸上那副浅笑模样荡然无存,换作任何个人看,都无法相信,这个面目狰狞、失魂落魄人会是曾经怀王慕景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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