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统领,”他不急不缓走下来,抖拂尘,行礼:“薄统领要见皇上吗?可是不巧,皇上昨夜睡得不安稳,刚刚好不容易睡下,怕是要个多时辰才醒,薄统领先回吧。”
“不敢叨扰皇上,”薄言快走几步迎上来,压低声音:“公公现在忙碌吗?下官找公公说些话,劳烦公公拨冗?”
他身为南衙副统领,在于德喜面前自称下官,已是谦卑至极,于德喜却受之坦然,并没有什不自在。
“薄统领客气。”
两人从角门出去,向着水榭走去。
娴妃悠然摇着团扇,直到脚步声已经消失很久,才向旁边桌子上看眼。
“连茶杯里也没有都喝完,算来只用小半颗,如何?”
那珐琅壶被送到柳清如手里,从壶口能隐隐看到壶腰部分突起部分。
她手指在把手上极轻地摩挲,触到把手雕花下暗藏按钮,那块突起移到壶口处,再倒已经没有茶水。
设计精巧茶壶,消除瑜妃戒心。
面上卖,先送批进宫。
皇上也给朝阳宫赏套,确精美剔透,不光把玩起来有乐趣,且茶香不散,确是上品。
娴妃笑声“娘娘居然舍得”,便亲自从托盘上取茶壶,先为柳清如斟上杯茶,又向瑜妃这边过来。
“姐姐当心身体,”瑜妃也忙起身,见那壶嘴还有热气,不敢客套地争抢,只看着浅淡茶色流出:“劳烦姐姐。”
“算什劳烦,”娴妃最后才为自己斟杯,向瑜妃笑道:“你是不知道贵妃娘娘把重明这东西看得多金贵,都不放心别人,生怕摔碰。上次来,也是没眼力,个落后,就劳动她亲自斟茶。”
待四周人少些,薄言忍不住先开口:“公公,前些时候拜托公公向皇上提起……那事,有什眉目吗?”
于德喜似笑非笑地看他眼,又像是讥笑又像是悲悯,看得薄言只能讪笑。
“公公……”
“薄统领,不是咱家不帮你,只是咱家个奴才,只知道伺候皇上,这朝中大事总是插不上嘴,否则皇上怪罪下来,你都没有什好果子吃。”
“不敢让公公为难,”薄言忙道:“只是南衙从没有过现在情况,
恰恰够杯,里面原本融整颗朔夜。
“半颗还是有。”
她将那半杯残茶倒在花盆里,方才笑语晏晏都被收敛起来。
“照沉舟说法,算是够,只是……留给他们时间,不到个月。”
于德喜从暖阁里退出来时,见到站在台阶下薄言。
柳清如嗔怪:“真是生怕谁没听过,跟皇上也说,跟重明也说,搞得他们还以为宫里什好东西都没有,受委屈似。”
瑜妃见两人边说笑着,都端起茶品几口,又从这掐丝珐琅聊到茶叶,才终于放下心来。
君山银针滋味甘醇,飘在水中白毛绒然,入口也是熟悉味道。
她端起茶杯,杯沿遮住对面两人不动声色眼对视。
“只有小半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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