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也曾不信……皇上,您是天下之主,臣性命都是您,可是您没有真伤臣。而且给臣请最好大夫,臣每天都吃饱穿暖,若是还敢对皇上有怨,便是猪狗不如!”
虞帝站起身,看见散落乌发下皮肤瓷白,更衬得经年累月旧鞭痕触目惊心,丑陋至极。
“把衣服披上。”
曲沉舟束
曲沉舟话没出口,眼眶已红。
“皇上,臣在宫外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皇上想让臣去哪里?”
虞帝平静地看着他:“朕会赐你处好宅邸,随从仆役随你挑选。你如今不同从前,何须什依靠牵挂?”
“不想出宫,”曲沉舟伏地低低呜咽起来:“外面人都对不好,他们打骂,只有皇上直护着!”
虞帝目光闪闪,沉声问:“你这次躺这多天,可是朕让凌河对你动药刑,你忘?”
曲沉舟迷迷蒙蒙睁开眼,顺着于德喜搀扶,就要下床,却被人止住。
“免礼,你身体还虚,就在床上罢。”
他腰后被垫软靠,便扯着被子躬身:“谢皇上。”
抬头时,竟见于德喜也下楼去,很快楼下传来宫人退出门声音,他不由有些慌:“皇上……”
虞帝在桌边坐下,将手向下压,示意他别动。
忆起来,没想到竟也是甜,至少他们还在起。
帷幔很快被人掀开半,日光照进来,他自然地用手背挡着眼睛,听到头顶传来于德喜声音。
“曲司天,醒吗?皇上来看你。”
他已经躺在床上装六七天病号,皇上过来时候,他都硬挺着“昏迷不醒”。
太医们许是被骂几顿,凑在他床头发愁——他们想再去请老师,可老师在世子家,世子又不肯放老师来看曲司天,老师不来话,他们也拿不定主意,还是要被骂。
“……臣自小挨打多,”曲沉舟终于反应过来刚刚失态:“这些苦,臣都吃得下,而且臣也明白皇上顾虑。”
“臣从前在奇晟楼为奴时,也有客人不信,掌柜就把臣推给他们。”
“掌柜说,随他们用什法子,只要能让臣说出句谎话,就分文不收。”
“客人们用蘸冰水鞭子打臣……”
他咬着衣袖,眼泪滚滚而落,抖着手扯开衣襟,将上衣脱下,匍匐在地。
“沉舟,朕有些话要问你。”
“皇上明示。”
“出上次事,皇后跟朕说,你不该住在宫中,最近御史台也有折子参你,说这于礼不合。”
“皇上!”曲沉舟吃力地扯落被子,滚身跌落到床下:“臣……”
“朕只问你,”虞帝打断他话:“你想不想出宫去住?”
死循环不好解啊。
最后还是皇上传旨意,秦大夫又来看他次。
药箱打开,里面填都是白夫人给他做饭菜,他咬着藕盒,眼泪滴盘子。
如果这条路走到尽头,还能活着,他好想回去,想回到他们身边。
“曲司天?”于德喜扯着他袖子,又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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