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就算他不去做,皇上也必然会让人去核验碧红子真假,以他往日缜密性格,拿走瓶,反倒将自己洗得更清白。
如今结果出来,居然是真。
倒让他心头块大石头落地。
“说来也是。”他自嘲地笑笑。
曲沉舟过去好查得很,从三岁就卖在京城,举动都生活在人眼皮下面,直到两年前奇晟楼出事,才转手到柳重明这里。
好在皇上再多疑,他们这边也不过是派容九安陪坐,到底比不过曲沉舟旧主,那位可是被皇上留下来对弈,亲自考验呢。
在偏殿落座时候,他还有些幸灾乐祸——他想做事被皇上代劳,也省他道麻烦。
可那瓶碧红子灌下之后,不光是慕景昭那个废物没撑住多久就两眼翻白,从椅子上滑下去,连他也听得全身发冷。
他未亲自刑讯过谁,却也听说过锦绣营碧红子。
那声声凄厉至极嘶声惨叫,仿佛是地狱油锅里翻滚罪人发出,落在耳朵里,那至极痛像是落在身上。
“王爷,”门外匆匆而来人向前递出信封:“那边确认,瓷瓶里装确是锦绣营里碧红子,没有错。”
慕景延将那张纸反复看几遍,缓缓吐出口气。
许多事都是大家心知肚明,他们兄弟三人为什要在围屏外听审。
如果单单只是听审也就罢,为什还有容九安在旁陪坐。
个凌河,个容九安,都是林相弟子,跟林相样硬脾气。
不过两年时间而已,别说只是放在院子里做个下贱娈宠,就算是真金白银地把人奉为上宾,他也自认做不到能让谁这死心塌地,舍得行这样苦肉计。
哪怕柳重明愿意,曲沉舟又不是个不要命傻疯子,怎可能会把自己放在刀尖上戳得血肉模糊。
原来是他想多。
“皇
没过多久,慕景臣也脸色惨白地起身离去,他没必要硬撑着当好汉,紧随着出来,直到外面阳光落在身上,才像是重回人间,如释重负般长长呼吸几口。
只瓶就足够让人死去活来,柳重明却大咧咧地带三瓶过来,根本没有顾忌曲沉舟死活。
据说连这个提议也是柳重明向皇上说起,说曲司天可太金贵,不敢动,但想要人开口又不伤筋骨却简单得很。
似是对不能亲自对曲沉舟动刑难掩怨尤。
离开之前,他取走瓶碧红子,容九安虽有些诧异,也没说什。
若是去年,他还会担心这两人与齐王之间关系,毕竟容九安可是私下里罕见上门拜会慕景德。
如今慕景德不在,谁不知道人走茶凉,反倒少这个担忧。
容九安凭着满腹诗书和手好字,随侍在御书房,据说过不多久,便会擢升至中书舍人。
他派人几次私下试探,容九安都没有半点回应,他心里就大概有数。而凌河那边就更不用说。
有这两人在,凌河审是曲沉舟,容九安这边看却是他们三人,稍后必然会向会上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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