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最要紧
，是有人要至你于死地，沉舟，
……”他喉间哽咽
下：“再也不想见到……你在面前……”
曲沉舟怔怔看着他，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柳重明情不自已地俯身，舌尖舔去
滚向鬓边泪珠，又咸又涩，像是止不住细流，连着他鼻尖也酸楚起来。
唇下是温软细化皮肤，再没有噩梦里那样鲜血淋漓，撕心裂肺。
没有躲闪，只有细微颤抖，还有低低呜咽。
柳重明握着他手，牵引向自己颈边。
“沉舟，从前到现在，都是对不起你。”他声音艰涩。
这些话已在身为梦中客时，说过不知多少次，却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说出口——因为那每个字都像是在为自己找逃避理由。
可终于能与人这样面对面，确认这人原来还活着，这让他觉得，这是最后机会。
再不说点什
，他们又会阴阳两隔。
“滚开！滚！根本就不想活过来！谁要你去受摄元钉！谁要你多管闲事！”
柳重明按着他手，不躲不闪地挨记，眼见那手又折回来，忙把握住，呆呆地问：“你在说什？”
曲沉舟粗重地喘息着，也被他问得愣住。
“你……不是……都想起来？”
“想起来什？摄元钉？是什？”
如今也都想清楚。
小狐狸受太多委屈，默默忍受太久，熬过太长孤单，从来也没有人知道那些艰辛。
甚至在回到他身边后，他曾经以为自己爱慕呵护已经当得起个好，可现在才知道，远远不够。
更别说他最终还是辜负。
他永远对不起曲沉舟，永远也没有资格请求声原谅。
“柳重明，恨你……”
他忽然攫住面前尖瘦下颌，在手中低弱挣扎中，舌尖舔开轻薄双唇，听到喉中声低吟。
“沉舟，你
曲沉舟即将崩溃，他也即将疯狂。
“沉舟，知道你恨，欠你，几辈子也还不清。”
他用力攥着细瘦手腕，那匕首却被硬拗着，不肯贴在他颈间。
“待事成之后，跟你走，你愿意千刀万剐，还是想把从前做过，都加在身上，绝不会有半个不字。”
“命交给你，随你处置，但不应该是现在。”
柳重明看着曲沉舟眼中狂躁和愤恨渐渐化作眼角绯红，又凝成眼中摇摇欲坠，却什话都不再说。
这安静倒比刚刚拼命挣扎让人更揪心。
他忽然弯弯腰。
曲沉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侧过头，不去看那张逼近脸。
坚硬刀柄落在他手心里。
如果曲沉舟能把他当做个可以痛哭发泄地方，倒是他荣幸。
“沉舟……”他轻轻去拉那只手：“沉舟，你……”
他话没说完，曲沉舟突然个打挺，就要从床上滚下去，慌得他连忙将人把抱住拖回来。
“你疯！这儿是锦绣营，你要去哪儿！”
曲沉舟仰面摔回床上，想也不想，个耳光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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