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司天,”那个声音又这样叫他:“曲司天故乡,是长水镇是?”
只这个问题,他就明白,怀王在查他,怀王在……试探他。
而三位王爷里,只有怀王没有卦言,也让他更确定,怀王本就是将更多事假手他
虞帝看他片刻,忽然忍不住嗤笑出声,叱责道:“好小家子气,当景德像你样?”
曲沉舟低头诺诺。
“到底是个孩子。”虞帝看着那张花草笺,竟不知怎冒出这样句。
“回皇上……臣今年已经十七,不是孩子。”
“没说你,”虞帝笑着呵斥,示意他往下说:“另外两个呢?”
“近山不近水呢?”他问。
曲沉舟忙答:“臣愚钝,臣没有出过京城,也不知道路情况如何。臣猜测,也许是说王爷不走水路更好。”
“景德问过你没有?”
“问过,但臣不敢妄言,不敢在王爷面前胡乱猜测。只是王爷说……”曲沉舟飞快抬眼,目光闪烁,又慌忙低下头。
虞帝睁开眼:“怎话只说半?”
月,终于尘埃落定。
明面上似乎只剩余波,私下却不知有多少振荡。
南衙暂交给薄言统领,兵部交接就起好阵风波。皇上甚至令白家拨调营来京中,与北衙合并巡城,才顺利将虎符收回。
这样来,皇上更是铁心,齐王外放已成定局。
在这样时候,皇上光是得眼前安稳还不够,还需要知道长远安宁,而他就是最好定心丸。
“怀王爷宁和,无虞。”
曲沉舟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如常,可那张看似温和脸第次那样近在咫尺,如块烧红烙铁。
他只有用尽全力压抑自己,没有歇斯底里地扑过去。
如果句恶毒卦言也能让怀王覆灭,他定义无反顾,可他更清楚,与柳家不同,朝中明里暗里为怀王说话助力,不仅仅是宋家。
柳家从前惨状,不会出现怀王身上。
“王爷托臣求问皇上,能否再拨五百人,随行上路……”曲沉舟话没说完,听虞帝冷哼声,忙匍匐在地:“皇……皇上恕罪,是臣多嘴。”
“再五百人?他也就是瞧你老实好说话,换第二个人,都不会敢在朕面前说起这话,”虞帝闭目小憩片刻,斜眼瞥他:“你怎看?”
“是臣多嘴……”
“朕在问你话!”
“是……”曲沉舟直起腰,咬着下唇冥思苦想,才轻声回答:“皇上,臣没什见识,从前连出个大门也怕,京城更是没出过几次。想着王爷这去那远,心里害怕,想要多带几个人在身边……也是人之常情。”
虞帝眯着眼睛,招招手,让他上前。
“念吧。”
曲沉舟膝行上前,将枚花草笺呈上,说道:“齐王爷府中忙碌,臣不敢耽搁太久,王爷今日卦言是——戟平西归,近山不近水。”
虞帝嗯声。
这卦倒不难解释,戟平便是前往齐王封地必经之地,从京城向西而行,既然是去往封地,说个“归”倒也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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