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去,不像宫里这惹眼。到时皇上信你,几家怕是就要转而拉拢你,重明他们又能方便护着,总归是好许多。”
柳清如递茶过来,这次他没有拒绝。
“娘娘,不是不想出去,只是现在还没有想出办法。”
他垂目看着茶杯:“您也该知道,皇上破例让住在宫中,来是因为他需要,二来,就是怕心性不定,被哪方拉拢过去。”
柳清如轻蹙着眉头,也知道出宫两个字,说出来容易,做到难。
柳清如不知他在想什,只是见他额角渐渐出细汗,试着用帕子沾沾,没有被躲闪,才慢慢说下去。
“是个做姐姐,看着重明从小长大,怕话里难免偏袒他,就不劝你们。你自个儿能过得顺遂,爱惜自己,别都不是要紧事。”
“重明什都不肯跟说,在宫里,知道也都是道听途说,不明就里。他做事混账,你就不要理他。”
“正巧借眼下这个机会,多来这里几趟,这里不说算是个安稳地方,好歹也比宫中别处稳妥许多。”
“可重明担心对,宫中不是你该直住下去地方。这短时间,你锋芒太盛。”
屋里安静许久,才听有人叹声。
曲沉舟还没来得及站起身,便被人牵着袖子,拉去榻边坐下。
“这里也没别人,不用拘着自己。”
柳清如要去拿几案上茶壶,慌得曲沉舟连忙上前几步,将茶杯斟满。
“坐着吧。”柳清如招呼着,见他眼角还留着点绯红,又叹声:“以前直听重明说起你,如今总算是见着。”
皇上素来对司天官便是在警惕和信赖之间摇摆。
若说对从前那些跳梁小丑,皇上更多是作壁上观,到曲沉舟这里,皇上明显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向着信赖极端滑去。
除未成年皇子外,还没有哪个男人能破例被允许住在宫中。
“重明说,这两个月朝中逐渐起弹劾折子,”她轻声说:“让重明和父亲时刻看着,掌握着火候,看看能不能
曲沉舟默默点头。
他也知道。
上世入宫时,他卑微怯懦,什也不敢说,更不知道怎讨皇上喜欢,谁都可以拿捏欺负他,自然也没人把他放在眼里,不过是皇上趁手样工具而已。
可这次,他不光跟柳家早早惹上关系,又是景臣送进宫,而景臣眼看就要因此而封王,更别说皇上如今几乎天天都要召他,即便不卜卦,也会闲聊几句。
有敏感站位,处境自然跟从前不能相提并论。
“娘娘……”曲沉舟目光落在茶杯里。
从前他肯吞下朔夜,不仅仅是为重明。在宫中住这些年,柳姐姐始终对他照拂颇多,并不比给重明少。
他私下里也叫声“姐姐”。
逼宫之夜,他本打算拉着柳姐姐起走,可在冷宫中几年,早已将柳清如身体煎熬得形销骨立,又拼命生下孩子,连被他背着颠簸都承受不。
可救不人,终究是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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