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沉舟应声跪倒,叩拜下去。
夕阳余晖正落在于德喜靴边不远。
于德喜只扬声
“世子买下奴时,奴招牌早已摘下,也很久没为人卜卦。世子他不信鬼神,奴也不肯开口,所以……没有为世子卜过卦。”
“也没有让世子知道奴卜卦之能。”
他低低抽泣着,从床上滑跪下来,匍匐在地。
“公公明察,奴自有这双眼,便再不能说谎,公公明察。”
“公公垂怜,奴回答句句属实,求公公不要将奴送回世子手中,奴必然性命不保。”
于德喜上下打量他几番,脸上带着丝笑意:“曲沉舟,咱家问你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回答,若是有半句谎话,可别怪再把你打发给世子。”
曲沉舟手不安地攥紧床边,低声答:“公公尽管问,下奴从不说谎。”
于德喜对他顺从算是满意。
“第,你这眼睛当真能知未来吉凶?金平庄事,有没有人告诉你?”
“回公公,下奴幼时生过场重病,病好后就能见到些卦言,每五天可以为同人卜卦次。从前奴卖身在奇晟楼里,掌柜就曾为奴挂牌营生。奴说过卦言,无不中。金平庄……没有人告诉奴,是皇上卦言。”
。
“体内余毒……”
那人掀开被子,抓住边脚踝抬起,探几指过来。
曲沉舟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颤抖着向后仰起头。
“撕裂……伤得厉害……”
于德喜静片刻,忽然笑起来。
“这又是哪儿话。咱家确听殿下和宁王爷说起过,信你便是,”他竟亲手来扶曲沉舟起身:“什奴不奴,皇上已经吩咐咱家,去管制司除你奴籍,还有……”
他回过身,门外等候几名宫人鱼贯而入,端着托盘,在曲沉舟面前屈膝跪下。
又有宫人掀开鲜红绸布,将绣七章纹鷩冕展开。
“恭喜,”于德喜将卷明黄色圣旨在手中展开,目中微笑:“恭喜曲司天,曲司天接旨!”
“嗯……”于德喜点头:“你被世子买下,世子对你好不好?”
曲沉舟垂着眼眸,呼地滚下两行泪来:“世子确是对奴悉心调|教,甚至教奴读书认字,但公公可曾见奴身伤痕。世子只将奴视作玩物,他对奴好不好,公公尽可以问宁王爷。”
于德喜见他眼泪如珠滚落不停,也叹声:“罢,别哭。你既在奇晟楼挂牌卜卦,世子可曾让你为谁卜卦?”
曲沉舟小心擦去泪痕,咬咬下唇。
“公公,杜掌柜待奴苛刻,奴起初年纪小,不堪打骂,为他卜卦赚许多银子。可掌柜仍然不肯饶,几次差点把奴打死,奴渐渐就……不再开口。”
他被人里外翻检个干净,又脱力地跌回床上,晕厥过去。
也不知昏迷多久。
帷幔被人掀开,西落阳光朦朦胧胧就在窗外,有人向他微微俯身:“醒没有?”
他慢慢转动眼珠,被人扶着坐起来,喂几口水,火烧火燎喉咙终于发出声音。
“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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