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又是他……”
棉帘外嗵声
这样人进宫前必然是要搜身,可并没见手腕上奴环。
“父皇,他如今确身在奴籍,”慕景臣轻声解释:“而且他也不是儿臣买下家奴,是……”
他话音未落,门外阵喧哗。
于德喜忙出门去看,片刻后回来:“皇上,是世子来。”
“重明哪就这个没规矩法,让他先候着,等景臣事处理罢。”
“有意思。”虞帝笑笑,又闭上眼睛,专心地摩挲着手炉上纹路。
于德喜心领神会,退出去片刻,带人回来,慕景臣走在当先,还有人低着头,虚弱得像是走不路,被两人架着跟在最后。
慕景臣往日进宫,照顾母亲居多,父子之间从来都是只有例行寒暄,顶多问起娴妃身体,跪拜问候皆是规规矩矩君臣之礼。
虞帝瞟眼桌上,主动问道:“景臣,这折子是你?”
“回父皇,是,”慕景臣恭敬地叩个头:“父皇在猎场受惊吓,儿臣直心中挂记,机缘巧合下得到此人,儿臣信他可卜算吉凶,故而引介进宫,盼皇上自此趋吉避凶,百岁安宁!”
窗外正落着雪。
今年入冬后第场雪,并不算大,却零零星星地落好几天,没怎积雪,倒是让空气陡然寒冷起来。
清心居里早烧起银炭,外面越是冷得厉害,便越发显出屋里舒适。
“景臣?”虞帝闭着眼睛,拢着温热手炉,慢声问。
“是殿下,”于德喜在旁躬身答着,展开手里折子:“是黄折子。”
于德喜忙躬身:“皇上,世子说……就是要找殿下,让皇上给他个公道。”
慕景臣目光闪闪,后退几步,单指掂起跪在地上那人下颌。
“皇上,儿臣不敢有所隐瞒,这家奴就是儿臣从重明那里抢来,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他。”
那人被抬起脸来,虽未曾抬眼,可纤长羽睫下异样瞳色却格外醒目。
虞帝啊声,自然记得,不光记得这双眼睛,连这张脸也很难叫人忘记。
虞帝许久没听这个儿子说些贴心话,平日里见多另外三个,虽明白慕景臣怕是也不再甘于人下,可想想娴妃性子和如今梁家,竟从怜悯中生出些怜惜。
“难得你有这份心。”
慕景臣又叩头,起身退去旁站着,向最后那人道:“还不上前叩见皇上!”
那人始终匍匐在地,闻言慢慢膝行上前,将额头抵在手背上,轻声说:“下奴叩见皇上……”
连于德喜目光也转过来。
黄折子是约定俗成说法。
司天事本就玄之又玄,从最初推介人选时起,推介折子里或是夹着大仙所用黄符纸,或是在黄纸上撰写大仙离奇术法。
时间久,便将这种推介折子叫黄折子,往常只见过三位王爷,慕景臣呈上来黄折子,还是头次。
虞帝扫眼,嗤笑道:“想不到景臣心思也活络起来,人呢?”
于德喜忙答:“殿下正在临溪亭外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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