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坐在这里柳重明究竟是哪个,两世仿佛叠在起。
沉舟沉……
国仇家恨,欺骗背叛,他连发疯力气也没有。
身边人不知在说什,落在耳中像是曲沉舟在意识恍惚中撕心裂肺哀叫。
“柳重
本以为会躺在床上,可先看到却是张几案,摆着茶盏,不知什时候,他倚靠在窗边,就这睡着。
有人在旁边轻声提醒:“元帅,人就要过来。”
柳重明悚然惊,登时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有在那个“前世”里,才有人这叫他。
他顺着那人手指看向下面,街两旁都挤满人,兵士在前开道,空出正中间路来。
然后,他看到正向这边过来人。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景臣将昏迷不醒曲沉舟抱上马车。
个曲沉舟,让他身边所有人都疯!切黑白都被颠倒!
还是他疯?抑或是他仍然陷在无法脱身噩梦里,仍然没有醒来?
“你们为什……”
柳重明疯狂地咬自己手,疼痛蚀骨,鲜血淋漓,却仍不肯停下来。
“这次,选择相信沉舟。再替沉舟说句柳重明,你就是个混账!配不上沉舟!”
柳重明仿佛定身样呆立当场,不敢相信地看着白石岩。
从没想过会从白石岩口中听到这句话,他甚至可以怀疑自己,也从没怀疑过石岩与他之间信任和坦诚。
不光是白石岩。
还有景臣……他起长大景臣。
那人被反捆双手,拖在匹马后面,踉踉跄跄走几步,没能赶得及,骤然倒在地上,被拖行几尺。
跟在后面兵士赶上几步,在人群讶然中,鞭抽下,不顾那人抽搐蜷缩起来,拖着头发又将人提起来。
这情形似曾相识,柳重明心头紧,忽然明白,为什曲沉舟会说——“你从前是怎样对”。
曲沉舟确是该恨他,恨得即使重生次也忘不。
恨得甚至能那久地忍辱负重,与他纠葛缠绵,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心挖出来,双手奉上,然后再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人踩在脚下。
“你们为什都要背叛!”
“要出去!醒过来!让醒!”
他忽然失控般,头向影壁撞去,却在未触到冰冷石头之前,后颈骤然痛,软倒在地。
这击毫不留情,那刻骨痛疼似乎直盘亘在后颈上,而后如飞快生长杂草样爬上头顶,扎根进去。
昏昏沉沉醒来时,头仍然疼得厉害。
自从与方无恙相认之后,景臣便渐渐放下多年心结,私下往来多许多,说笑玩闹中,像是又回到从前日子。
可这切原来都是他错觉。
就在不久之前,景臣像现在石岩样,为曲沉舟,站在他对面,甚至不惜与他刀刃相向。
景臣态度强硬,护着曲沉舟,甚至令随侍亮兵刃。
他本就不该忤逆皇子,又有宁王在旁边百般阻挠,更是得消息就从锦绣营急匆匆单独赶去,半个人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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