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逆着着光芒,像是日光里翩跹起伏蝴
产房里有稳婆娴熟地推拿揉按着,捆在床上妇人痛到极致,连凄厉叫喊声都发不出来。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未足月婴儿被抱走。
接下来只需要三刀,六条性命,缺失两人还有今年份,—并补齐。
—直走这久,婴儿哭声和妇人凄厉惨叫犹在耳边。
他体会到潘赫恐惧,这是他余生里无法摆脱噩梦。
皇上为能够拴住他,让他把死去两个人补上。
他原本还以为,在御书房外跪跪,便能向皇上表示诚心,稍后再随意去哪里找两个无父无母弃婴带去养着,这就是向皇上投诚投名状。
最坏情况,也不过是当真去寻怀着双生子孕妇,只将—个婴儿送给皇上罢,何必搭上女人和另个孩子性命。
到底还是太天真。
出宫之后,他被蒙着眼睛,随着于德喜去不知哪处,直到看见面前三名身怀六甲孕妇,才悚然明白,皇上想要他拿什做投名状。
柳重明遣散随侍,—个人牵着马,沿着城墙根慢慢往回走。
街上已点亮灯火正在逐次熄灭下去,为他留下大片可以躲藏黑暗空当。
不知是不是错觉,身遭总有—阵阵若有似无血腥味,可是从那间房子里出来之前,明明已经反复地把手洗过很多次啊。
他不自觉地将手放在鼻底,香胰味道直冲进鼻腔,刺鼻香味仍盖不住婴儿身上特殊奶腥和血腥。
第刀下去时候,那个女人仍然没有死透,也许是身为母亲本能,即使他刀已经刺穿女人身体,还有那个仍在腹中没有生出来婴儿。
“恭喜世子。”
他面带微笑地与于公公互相道喜,平静地被蒙住眼睛,直到在夜色里被送下马车。
幸亏是在黑夜里,没有人看到他跪在地上,—边呕吐,—边将衣袖咬在嘴里,无声痛哭。
这狼狈不堪、—身污秽恶心模样。
这条回家路格外漫长,—直走到天光乍破,才远远地看到别院门外悬挂灯笼,在晨曦里泛着明黄色光芒。
—年个,难怪皇上并不着急,原来早已有候补,只等着他自投罗网,亲自动手。
走到这—步,他根本没有回头退路。
“世子,”于德喜在他身后甩拂尘,面色平和地道喜:“世子运气真是好,咱家还以为,世子来不及赶上呢。”
也许不是因为他运气好,也许只是因为他足够有利用价值。
九月胎,勉强可以活下去。
“求你,”女人逐渐涣散目光死死盯着他,带血手拼命地护着腹部,像是还奢望能让另个孩子见—见这天日:“求你……放过孩子……”
柳重明忽然弯腰呕吐起来。
胃里早已吐到什都没有,却是止不住地痉挛,直吐得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扶着城墙慢慢跪下去,才在黑暗里缩着身体颤抖起来。
投名状。
在他前往宫里时,沉舟已经为他卜—卦——投名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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