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半晌,曲沉舟才慢慢开口:“有没有机会,见到瑜妃?”
话虽问出口,可他知道,以他眼下身份,很难。在春日宴上那样拼死闹过场,甚至都没能来得及看眼柳贵
“什消息?”
“他说距离定陵丘四十里外有个村子,在哥哥遇难前后几天,那里曾经有户人家不见。”
柳重明手捻上绵软耳垂,低声重复:“夜之间,悄无声息不见,那个村子不远处官道,就是哥哥回京必经之路。”
“官府呢?”
“村民散开住得不近,那家人都不见,也就没有苦主,官府来看过遍,就草草事。”
他们约定,还没有到时间,他就知道。
若是从前,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能这平静地面对哥哥事。
“是。”曲沉舟也不瞒他:“世子发现什?”
“什也没发现,猜。”
其实从曲沉舟开始让他暗中调查怀王起,他就渐渐察觉到,那样无迹可寻、悄无声息行事方式,是怀王做法。
抿嘴笑,他也回以笑,知道这是不打算揭穿他谎言。
柳家上千人性命,怎会由着他横冲直撞,不过是他与爹作约定——旦有任何可能祸及柳家差池,他便是担下所有弃子。
自从母亲被以养病名义远远送去江南住着,他和父亲之间便似乎达成潜移默化和解。
父亲说他成熟许多。
记得上次父亲这说,还是哥哥去世之后,他搬去别院。只是那时父亲叹息更多,说他走偏路。
“世子是怀疑那家人……”
曲沉舟骤然抬头,两人目光对视中,那个名字就在舌尖上。
“周怀山。”
怀王亲生父亲,那个不知所踪周怀山。
可是他们也都知道,无从找起,他们谁都没见过周怀山就罢,连那些村民,恐怕都未必说得上来,六年后周怀山长什样子。
若不是曲沉舟指给他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看似谦和不争怀王。
“当年三位王爷恰恰都不在京中,也曾调查过他们去哪里,怀王那时距离定陵丘最远,为什会是他?”他问。
“只知结果,不知缘由。”曲沉舟将头抵在他胸前:“是他亲口说。”
柳重明记得曲沉舟曾经提到那个诡异力量,可要当面问出这样问题,他不敢想象之后会付出怎样代价。
“都过去,别怕,”他把人揽着,下巴轻轻擦在凉滑乌发上:“爹前几天给递消息,他也派人过去那边,猜着应该是你对他说什。”
原来每次长大,都是要付出代价。
曲沉舟也不多说什,起身将纱衣展开,再为他将领口和腰带理平整。
柳重明低头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红绳,忽然问:“沉舟,跟爹和姑丈摊牌那天,你跟他们都说什?”
曲沉舟愣神,抬起目光在对视中又垂下去。
柳重明也并不需要回答,又轻声问:“是怀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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