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柳重明担起这副担子。
“说什傻话。”
柳重明仍然语气温和,那些日夜煎熬辗转都仿佛没有存在过,也不会在人面前显露半分。
“你已经做到最好,其他
到那个时候,柳重明恐怕会比如今潘赫下场更惨。
到那个时候,哪怕柳家奉上柳重明条命,也未必能平息这场风波。
路,就只剩下这条。
“将功成万骨枯……”柳重明在锦被上摊开手掌,盯着那个主动落进来手,慢慢攥紧,低声说:“沉舟,不知道将来别人会怎样说,但决定去做。”
哪怕要成为极恶之徒,要向毫无反抗之力妇孺举起屠刀。
“不是你之前说?那边交给你全权打理,不要问?”柳重明侧过身,摸摸他头顶:“你说让专注看好潘赫,把锦绣营关系打通,皇上那边也要顾着,好忙啊——出什麻烦事?”
“没有麻烦,江行之那边切顺利,齐王到底倚赖他习惯,”曲沉舟歪歪头,靠过来:“倒是世子这边,想好怎做吗?如果真是最坏情况呢?”
最坏情况,便是潘赫瞒下那两人,真已经没。
年个草替儿中,少两个。
这样话,柳重明要用最漂亮姿态向皇上复命,要向前步,只有个办法。
来,把人塞进被子里。
“有什棘手事,需要帮忙吗?”
曲沉舟摇头。
“要用什人,拿着你腰牌去调,还要什,只管跟说。”
“如果要用到世子呢?”曲沉舟仰头问。
曲沉舟翻过手来,与人十指交握,声音艰涩。
“重明,对不起……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发展到现在情况……”
他没上过战场,不知道在战场上杀人情形,却比谁都明白杀戮滋味,鲜活人被粘稠血腥包裹,变成堆死肉。
恐惧和恶心令人战栗疯狂。
当年,他亲眼看着中和殿前人们在漫天箭雨下血肉迸飞,病不起,无论什东西塞仅嘴里,都会忍不住呕吐出来。
或者该说,从于德喜向柳重明说出“并蒂莲”三个字起,在柳重明面前便是道沟壑。
若是从前,廖广明攥着潘赫不放,柳重明也许还能当做无所知,顶多是再多花些时间,多走些弯路,绕过去就好。
可如今潘赫已经到手中,柳重明再打退堂鼓话,在皇上眼中便只有种可能——柳重明已经知道,知道皇上那个最不能昭示于众秘密。
要用无辜血肉去填出条向前路。
要脚踏空,掉落下去。
柳重明失笑:“这个最好办,连腰牌都不需要,开个口就行。夜深,先睡吧。”
曲沉舟扯住他衣角,不让他走。
“睡不着。”
柳重明掀开被子,也挤进来——其实他又何尝睡得着,好在能两个人在起,不寂寞。
两人就这看着窗外月色西移,过许久,倒是曲沉舟主动开口:“世子不问问齐王那边都有什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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