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楚自己身体里蠢蠢欲动,如今放眼看去,觉得哪个人都像……
都像他小狐狸。
好像只要随手抱住个,就能解他如饥似渴。
“回家!”
马车及时地在门外守着,柳重明沉着脸登上去,碎瓷片还捏在手中,血从车辕上直滴进车帘内,唬得周围不明情况人半句话也不敢多说,又哪敢拦着。
茶水连着碎瓷四处飞溅,惊得两位姑娘连连后退,不知所措地躲在柳夫人身后。
他摇摇晃晃,听到母亲骂声,像个陌生人样。
“柳重明!皇后娘娘和宁王爷面前,你好大胆子,在发什疯!”
留在手中瓷片切在掌心里,血从指间流下,柳重明言不发地转身,转眼间被宁王从后面抱住。
“重明,你没事吧,走走,带你……”
像是有什东西在血里烧,连呼出气都变得灼热,四周都被这热气灼烤得扭曲变形,摇摇晃晃。
又杯茶喝下,清凉感觉在胸前只逗留几个呼吸工夫,便被火苗吞没,只想要点什东西解渴。
只要点就可以。
宁王又在边倒茶,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拦着,眼看见宁王内衫袖口上,绣着朵小小装饰。
折叶萱草。
心。”
柳重明也不好放肆说什,余光里见宁王在给他斟茶,忙拾起杯来。
曲沉舟临走之前为他卜卦。
沉舟卦有时精准无比,时间地点都明明白白,有时却含糊其辞,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次卦言,就让他纳闷很久——折叶萱草勿近。
赶车鞭响声急过声,他坐在车里,更是刻也不敢放松精
宁王话没说完,被人向后绊,直直地放平在地上。
四周有无数人脚步声纷至沓来。
柳重明迈过宁王,踉跄着踢开半掩房门,不住地握紧拳头,靠着点疼痛维持清明。
所幸有曲沉舟预警,他带不少人来,强撑着看得清围在自己身边都是谁。
“备车!”
他阵悚然,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恍恍惚惚中,眼前着鹅黄桃红姑娘起身,婷婷袅袅向他走来,像是要来搀扶。
这本就是不合礼数,可双手交握时,舒适温度令他身上生生起串战栗,直恨不能将面前人整个地抱进怀里。
“重明是不是累?”母亲声音隔得好远,听在耳中嗡嗡作响:“扶他去后面休息吧。”
柳重明喘息几声,啪地打开扶着自己手,忽然抓起桌上茶碗,在桌上磕得粉碎。
自从进文华会,他就时时警惕着,连进到屋子里时,也匆匆扫眼,四处并没有折叶萱草,连两位姑娘衣裙上都没有绣着折叶萱草。
有时候他真是恨这个靠天吃饭卦言,没有曲沉舟跟着,这卦说跟没说样,平白让人心生焦虑。
也许是神经紧绷时间久,渐渐放松下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神。
皇后娘娘和母亲谈话落在耳中,断断续续,有些听不真切。
满心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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