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看不真切那人脸,只能见到衬着乌发头绳,红得鲜艳醒目。
见来人与自己已不过三四间铺子距离,屋中人将窗户掩上,拉开厢房门。
可还不等他走出几步,有人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后门楼梯处上来,把扯住他,将人拦回屋里,反手关上房门。
“江行之!你要去做什!”
江行之甩脱那人,要去开门,又被人横着手臂拦在门口:“回答!你要去做什!”
曾渴盼世美梦,在眼前成真,老天当真待他不薄。
可还不等他笑容漾满眼角,柳重明抽出最后张纸给他看,他只扫眼,忍不住惊叫声:“怀王?”
“对,”柳重明将那名字指给他看:“江行之当年遇到人,是怀王慕景延。”
曲沉舟盯着看半晌,皱眉问道:“这结果……是谁查到?”
“长水镇往南十五里,靠近西江分支,人烟稀少,在那边没有铺子,正赶上方无恙往那边去,让他查。”
他。”
“账簿……”曲沉舟不得不提醒声。
“这个你不用担心。做时候就想过,零星汇总奇晟楼往年进出项,也算不得假账。丹琅想必也不认太多字,有奇晟楼和你名字,就拿走。”
曲沉舟松口气,重明心细如发,轮不到他操心太多。
他最近确不方便外出,江行之暂且不提,凌河就算从丹琅接触人顺藤摸瓜,也会问到他身上。
“你不知道?”他回头看眼窗户,估摸着外面那人距离,把攥住眼前拦路手,冷笑声:“你不知道话,为什要拦着!”
“你想带他走是不是?”那人想必是路匆匆而来,不知是跑得急还是太生气,声音中都是沉重喘息:“你难道不知道,他是重明人!”
眼见今天目再不可能达到,江行之抱着手臂,向旁靠在花架上,气极反笑:“他如果不是柳重明人,还能落到今天地步吗?”
那人更气:“你既然知道,就不要
“方无恙……”曲沉舟将纸丢在桌上:“世子方才说,所说是心中笃信之事,那世子便听句话。”
他抬眼:“江行之当年遇到人,不是怀王。”
过处暑,不光早晚天气凉快下来,雨水也再没有那频繁。与六月相比,街边陆陆续续支开更多摊铺,引得行人如织。
二楼临街窗户开着道缝,有人倚在窗边,杯茶凑在唇边许久却没有饮下,不动声色地看着远处人越走越近。
那人漫无目随便走走,时不时在摊子上停住脚,饶有趣味地挑挑拣拣。
凌河这个人不粘则已,粘上便不好甩脱。
在上世里,他身居二品司天官,仍被凌河逼得无路可退,不得不痛下杀手。彼时林相为保下凌河,甚至不惜以死相谏。
那时他风头正盛,林相在太和殿上血刚刚干涸,凌河便死在他手中。
幸好……
他垂下眼眸,微微笑:“那就劳烦世子为遮风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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