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眼看着
具具鲜活能动
血肉腐烂，还没有砖缝里长出朵花好看。
这样日子究竟过
多少年，已经不太记得，只有曾经腔怨和恨，始终烧在骨子里。
哪怕十年饮冰。
战火在宫门外燃起时，他甚至如释重负地算起自己所剩无多时日。
对重明，他没有怨恨，那是他为自己精心铺好不归路。
他记得漫天箭雨落下，凯旋人们尚未脱下铠甲，血流成河。
只因他句冷冰冰卦言。
白家必反。
而这次，没有人逼他。
他记得年迈林相触柱而亡之前，给皇上留下最后句忠告——曲沉舟不死，大虞永无宁日。
为什
会知道？难道重明也和他样，是前世旧魂魄吗？
不可能！
可无论重明知道什，对他们都是巨大折磨，他不敢去想这种可能。
再醒过来时，已经回到别院。
他故作镇定外表下是只惊弓之鸟，觉得柳重明举动都要把自己伪装剥开。
再起，佘管家偷偷告诉
，说世子这是在给你台阶下。”
“别跪着，起来吧。等世子回来，乖乖给他认个错，大不罚几下，世子宅心仁厚，又对你格外青眼，不会为难你。”
“林管事……”他把手从林管事怀里抽出来，跪着不动，梦呓般问道：“错吗？”
他错吗？
没有错吧。
可偏偏这样命贱如草曲沉舟，又活过来。
他曾经在无知懵懂时候，慌乱无助地攥着衣角，躲在重明身后张望着外面切。
他也曾经夜之间失去所有，被逼着打碎重铸自己，冷静表皮里裹着
他记得凌河被梳洗成白骨身体上，颗头死不瞑目地盯着他，临死前咒骂犹在耳边——曲沉舟，报应轮回，你会死得比还惨！
这些人以为皇上是他后盾。
都想错，其实连皇上也不喜欢他，若不是需要他卦言，恐怕早就把他碎尸万段。
其实他也完全不需要别人喜欢——所有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会动行尸走肉。
他布局谋划，他运筹帷幄。
只能竭尽全力地避开，努力说服自己——面前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不再是他总是哭着鼻子求助重明，不再是那个……边斥责他为什不还手，边耐心教他拆招重明。
那双眼中憎恶，他相当熟悉。
他被无数人憎恨过，或者该说，没有什人喜欢他。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白大将军在中和殿前御阶下指着他怒骂——曲沉舟，总有天！你会报应临头！
哪里错？
为重明，为上世事不再发生，他已经拼尽全力，恨不能把自己烧成灰烬。
是他还不够尽力，还应该可以做得更好吗？
可是在见到宁王和怀王之前，他猝不及防从白石岩那里听到那个可怕问题，即使再怎拼命想看清怀王卦言，有个可怕念头总是萦绕不去。
重明知道……知道前世里白石岩是怎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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