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活儿?”白石岩问,重明在京城生意他当然都知道,还没想到有什活计能用得上“不少人手”。
“前些时候,把城北乱葬岗买下来,”柳重明机智地闪身,躲开对面喷出茶水,皱眉道:“你是石磊吗?就不能稳重点?”
白石岩擦擦嘴,脸不敢相信:“你买那儿干什?晦不晦气?”
“种树,”柳重明不动声色:“正好连清理也还没开始,改明儿跟二叔那边打个申请,让二叔问问皇上……”
“你倒是讨巧,皇上怎可能不同意?”
柳重明端着茶杯不语,面是歌舞升平,面是水患流民,隔着堵城墙,里面人仿佛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垂死挣扎。
再隔重宫墙,除祈求上苍,便只剩下对人心玩弄。
难怪曲沉舟对他说——那几个人里,没有个是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北上流民有不少奔着京城来,不能让他们进城,但皇上也不能明开口说放着不管。”
白石岩叹气:“这不是最近都在忙活这事呢,他们自己在城外搭窝棚,靠着开粥铺给口是口,谁知道将来怎办呢。”
傻子样,他举动都看着呢,还没你明白?”
“行吧,”白石岩无奈:“他没兴风作浪就行,有什事及时知会声,如果不在家,就去城北找,最近住那儿。”
“什事这忙?”
城北是北衙驻地,白石岩住在那儿,自然只可能因为公务忙碌。
“说起来,好像有阵子没见到石磊,他去哪儿?”
“同意不是更好?这边花点小钱、找人煮点饭就能清理出大片山来,之后打算种降香黄檀,两年内有忙活。”
“这些人现在连份糊口活计都找不到,旦窝棚里开始死人,瘟疫搞不好就要起。”
“别看皇上现在不动声色,吃斋念佛,到时候秋后算账起来可是大动作,舅舅和爹估计都少不顿训。”
“户部那边听说是要给拨银子,但这种事八成也就是说说,打猎祭天有钱花,眼下这事正好踢皮球,等拨出银子来,不知道要过多长时间呢。”
柳重明心中动,曲沉舟之前确给他提过醒,虽然如今姐姐尚无身孕,但最慢也在这三年内,最好不要给人翻旧账机会,无论是他还是父亲。
“活计是吗?”不知怎,他对曲沉舟信任又多层:“这边倒有点活儿,正缺不少人手,还发愁京里劳力有点贵呢。”
“你……”白石岩指着他,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看你这个沉湎酒色模样,今年还没入夏南方就连天下,bao雨,你不知道吗?”
“知道。”
“出水患,官府对流民安置不利,紧跟着就是流寇。津南府最严重,皇上让爹出兵,爹就让石磊过去。”
“津南节度使呢?”
白石岩耸肩:“谁知道呢?左右这次完事儿之后少不问责,问责他们事小,搞不好那几个人又要搅和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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