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两手血腥人,不在乎再添几笔。
冬天第场雪来临之前,奇晟楼被转卖出去,外面切终于尘埃落定。
在把油水榨干之后,少主人被人放出来。家人收拾起最后点细软,回老家去。
曲沉舟自然也跟着奇晟楼起,卖到新东家手中。
可新东家财大气粗,对这边并不上心,只挑选几名旧管事留下来,又派几人过来打理,却并没有露过面。
在重明点点引导下,他曾经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当真无所不能,可当他在重明身上见到那句可怕卦言时,只觉手脚冰凉,心头片慌乱。
“赤气犯紫微,白虹贯月,兵戈僭乱世,天下称臣。”
那时他已经不是不谙世事少年,时不知道究竟哪里出差错,重明身上才会有这样大逆不道卦言。
可他怎样考虑插手都无法撼动这句话,于公公又恰好来传旨召他,直到最后刻,也只能勉强给重明留下点转瞬即逝生机。
“后天辰时前……在拈花铺子那里,等消息。”
天天地过去,她们只能面四处求人去衙门里打通关节,面等着有人肯为奇晟楼出个好价钱。
外面发生这切变动,都在下人和家奴窃窃私语中不安地传递着,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变成什样子。
曲沉舟从来不是个合群人,没有人喜欢跟他说话,便仍按部就班地干着活,如今活计也少,他便会看着天空久久发呆。
他虽然知道外面发生什,却并不确定最后结果。
重明曾给他讲过,这世间万事都有因有果,对于普通人来说,因果难测。
东家仁厚,家仆下人都领到份不薄赏银,连这些下奴们住地方也扩成三间,每人活动空间大许多,又得些新用具,各个都感恩戴德。
曲沉舟甚至在二楼分到间屋子,虽然不大,却远比之前地方舒适宽敞。
虽然林管事说并不知道新东家是谁,可他见到新来几位管事。
柳重明有心,派他在别院没有见过
可那个满怀期待年轻人并没有等到他消息,只看到安定侯府涌起滚滚浓烟,只等到亡命他乡前路。
他也没想到,那是他对柳重明说最后句话,此后再见,他已经是个罪孽满身哑巴,连那最后句话也问不出来。
“重明,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
其实他也不是堪得破命数人,其实他谁都救不。
只是想着,在自己如死水无波困局中再试着挣扎次。
只有他是个例外。
他眼睛指引着他,不光看得到果在哪里,甚至能主动伸出手去,让本不该连在起因与果系在起。
就好像只普通手炉,之因,与闲汉身上显示卦象——杜权身死,之果。
前世里,他身处人之下,随手点便是万顷波涛震荡。
这只手就是这样次次搅动池水,冷眼看滔天巨浪吞噬着个个生命,直到如愿以偿地看见浪头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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