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接下来几个月里,曲沉舟再没见过柳重明,那两个月淡淡日子仿佛个朦胧温柔梦境,醒来之后,连点温度都没有留下。
他生活回到最初轨道,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这样心如止水。
柳重明觉得自己日子越来越莫名其妙地糟糕。
本来以为在将人送走之前已经有许多心理准备,他也独自生活好几年,无所谓多个人少个人,可晚上回到卧房时,又觉得似乎哪里空荡荡,少点什。
躺在床上看不到外面,渐渐地倒也平静下来。
可林管事告诉过他,那里本来是处胎记,乍看起来,那形状像是只在烈火中振翅鸟。
他自己看不到那里,可重明曾经细细地吻过,还戏谑地说,那胎记怎看起来像是书中画上古重明鸟呢?
——你带着重明鸟胎记而来,正应名字,看来你生来便注定是。
那些海誓山盟啊……他翻个身,闭上眼睛。
都是前世事,忘吧。
有柳重明那句话,曲沉舟回到奇晟楼后日子好过许多。
杜权甚至单独给他找个小房间,撤去多年没有更换过被褥,换上套半新不旧,这已经算是天大恩赐。
来送被褥人是个爱聊天,从他絮絮叨叨里,曲沉舟多知道件事。
在他回来之后,柳世子又派人送来二百两银子,来人对杜权转达世子话——小曲哥腰上烙痕还没有长好,再送去管制司话,怕会伤身子,缓缓再说,如果有谁有异议,去找世子说。
他没想到连这样小事,重明都会记得。
只是读到“今者治平之日久,天下之人骄惰脆弱,如妇人孺子,不出于闺门”,忽然有感慨,想与人切磋讨论,声“沉舟”脱口而出,才发现没有人回答。
也再不会有人回答。
在纱笼里枕边只留下他用过半
杜权耐心总是有限,半个月过去也没见到柳世子再来临幸,曲沉舟又被赶出去,仍然在楼里打杂帮工。
卜卦事却再不可能像从前样。
自从被江行之话提醒后,杜权便彻底明白自己被蒙骗这许多年,重新把卜卦牌子挂出去。
可曲沉舟自然仍然是死不开口,杜权怕柳重明不知道什时候会来,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把人往死里打,人拿在手里,却像落灰豆腐。
两边就此陷入胶着,曲沉舟没有权利拒绝被带出去卜卦,杜权也只能指望着偶尔捡个漏,更盼望是什时候世子爷能再看这边眼。
这体贴好意,就像从树上跌落到手心里花,不敢握紧,也不舍得放开。
夜里辗转时候,手指会忍不住摸上后腰伤疤,那里已经开始渐渐收口痊愈。
他别处伤口都好得比常人还要快,只有这里,像是处命门样。
自记事时起,那里便印着奴痕,长身体时候,每过几年还要去重烙次,每次都是鬼门关上走遭。
他从来都恨不能把那里肉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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