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有过,最后落得悬尸示众下场,不过……也算是求仁得仁。
杜权几次话里有话,见柳重明都只是简单应着,只得作罢,回头打量曲沉舟,呵斥声:“沉舟,世子爷宠你是福气,你也别忘自己身份,脱。”
柳重明惊,见曲沉舟停片刻,居然真先除下腰封,又慢慢脱下外衫。
“这是在做什?!”
杜权忙为他解释:“世子爷有所不知,大虞律法,他们穿不得这好绸缎,走在街上,官差会责罚。”
所以每次想起那个在街上狂奔逃跑身影,想起跪在那里少年执拗地摇头不肯说话,想起那声平静“只是失败而已”,就仿佛有只大手扼住喉咙,呼吸困难。
直到将人交到杜权手里,他也到底还是什都没问出来。
关于那些仪态,关于谈吐,关于身世,关于卜卦,也许是他手段不够,真逼问不出来,也许是他并不是真想知道。
杜权领到人也不肯走,反倒殷勤地笑着,与柳重明东拉西扯:“世子爷,小曲哥伺候得还好吗,您可满意?”
“嗯。”
不觉中中蛊毒而不自知吗?
“曲沉舟,你……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他听到自己声音缥缈,也不知道这话是在问别人,还是在问自己。
“有过,”曲沉舟很快回答,抬手碰下脸,刚刚擦干净地方又有血流出来。
他目光落在柳重明脸上,平静地回答:“只是失败而已。”
杜权带着脸假笑站在院子里时候,柳重明没有丝意外。
曲沉舟始终没有抬眼看他,忍着羞耻,脱去长衫外裤,只是将手放在亵裤腰带上时,停片刻,扭过脸去。
这样狼狈不堪,并不想让重明看到。
身后人不耐烦地踢他脚,他踉跄
柳重明自己也没想到,有天会对这样最忌讳话,轻描淡写地就承认。
外面已经谣传成那个样子,他如果再否认,不知道杜权回去会怎对沉舟。
“那就好,”杜权脸上笑出朵花,把曲沉舟拉过来夸赞:“还是世子有眼光,之前就有不少客人问起过小曲哥,都没肯,他身子可干净着呢,就知道他早晚会遇到贵客。”
像是察觉到落在身上目光,曲沉舟缓缓抬起目光,在柳重明眼中像是又看到那句问话。
“有没有为自己挣扎过?”
在曲沉舟帮忙指认下,他又次整顿内院人。
他人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母亲那边却会,也许还会添油加醋地强调他对那名小下奴宠爱。
对于世家贵公子来说,这种带着旖旎气息传闻不会对身份有任何影响,可杜权那边却不可能不借着这个机会生事,这后面也许还有柳夫人在撑腰。
这几天里,他和曲沉舟谁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仍然像从前样,读书,闲聊,喝茶,拾花,有时还会手谈局。
他看得出来,曲沉舟是个非常聪明人,考虑长远,进退有度,该说什不该说什,都非常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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