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赫那里事也不是在做梦。
是谁救他?
又为什要救他?
曲沉舟将手放在鼻尖——那个好闻味道,像是被太阳晒过梧桐花,熟悉得让他想流眼泪。
是重明吗?
曲沉舟用手背盖住眼睛,感觉到皮肤上很快潮湿片,有什冰凉东西从眼角直滑落到枕头上。
他到底谁也没能救得,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压抑太久原因,本该冷如顽石他如今居然会变得这样脆弱。
听到他这边动静,也没有人费心过来看。像他们这样人,不知什时候就会有空床留出来,或者是被卖出去,或者是死。
反正过不多久,就会有新人住进来。
时候,能听到外面熟悉走动声。
他看到头顶上被老鼠啃半截房梁,破烂窗纸在窄小气窗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隔在床边是很久没有清洗过布帘,身上盖是自己被子,薄得像张纸。
轻轻翻身时,压得陈旧木板发出咯吱声响。
之前切生死攸关仿佛是昨日之梦。
这是他在奇晟楼里住处,只有张床大小,床下木箱里放是日常换洗衣服和用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怎可能呢?
自顾不暇,哪有什精力去照看旁人。
曲沉舟虽然住时间久,却素来寡言少语,极少跟人说话,蜷缩在这个角落里,更是像不存在样。
可他知道,每次他奄奄息地被抬回来时,都会有人打赌,赌他能不能熬得过去,偏偏他命硬很,次次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
这次,没想到还能活着,连他自己也没想到。
他伸出手,借着帘子外透过微弱灯光,看着手臂上被麻绳勒出青紫,脖子上也有圈被磨破,疼得厉害。
帘子外面住是其他人,每个隔开小小空间里都住着跟他样人,因为形形色色原因没入奴籍。
他们就这样拥挤着,住在西院这个污浊偌大房间里。
他仰面躺着,听着几个隔间之外,有女人在边低低啜泣边咒骂声音,终于想起来。
想起来,自己本对卜卦之事避之唯恐不及,却为什会为潘赫卜那要命卦。
为替那个女人留下将被卖掉孩子,他去求主人,以个月内赚够两千两为交换,求主人不要让那对母子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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