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昆低声说。
他脖颈拢在宽大松弛囚服中,从侧面剪影看上去,有种说不出脆弱感。
李斯年盯着那截细瘦颈子,许久后,弯起唇角道:
“其实有句话……枕风,想告诉你很久。”
“嗯?什。”
他们要个靶子,所有人都说这是个坏人,他们将手中烂菜叶和臭鸡蛋扔过去。狠狠臭骂几句,或将他尸骨踩碎,由此来纾解对已故亲人痛苦与告慰。
七年前,这个靶子是镇国公府;七年后,将终于轮到他林昆。
……但是,也没有关系。
林昆想,他坦然接受这样结局,并且,也早已做好对应准备。
“斯年,想起来,们第次见面时,好像还是十三年前冬天。”
“还未。”
李斯年说,“此事是止川查出来,他近来……也出些变故。”
“噢。”
林库点点头,似是舒口气说:“那就好。”
“……好什?”
着好消息来。
他想告诉林昆,银止川替他找到另部分赈银下落。
“是在块墓地部分女尸中。”
李斯年道:“虽然尚未确定是谁藏进去,但是可以确定,与朱世丰、莫必欢等世家大族脱不干系。那些女子……都是被选为河神新娘女子。”
“噢。”
“是为你而入仕。”
御殿大都统坚毅如折锋眉舒展开来,说道:“如果没有你,也许还是李家庶出那个呆小子。个人站在雪地里,被人罚被人打也不知道反抗。但是因为你……让明白,在这世上也是有些人不嫌弃,愿意同站在起。……这些年,拼尽切地往上走,却只
许久,林昆轻声说。
点点柔淡光从天窗漏进来,雨暂时歇,月亮从乌云后露出来。
李斯年在月光下审视林昆脸,眼神和那暗光都有几分温柔意思,“嗯。”
他说,“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这久。”
“遇见你,真好啊。”
李斯年听不出他言外之意,笑笑,问:“枕风,有时候真是不懂你……想,这样事,不是越早禀告圣上越好?好早些将你放出来。”
那你也要知道圣心才行。
林昆略微弯弯唇角,没有将心中话说出来。
被收押进来时候,林昆就早已预料到,沉宴心意,是用他保下整个观星阁和文官团队。
他总需要个人作为砝码,换取钦天监重新支持;就像人们有时候不需要真相,只需要个怒气宣泄口。
林昆轻轻地说,却并未有什太大喜色。
“枕风,此事虽然尚未定性,但是起码能够洗清你嫌疑。”
李斯年微微笑着说:“无论如何,你不会与钦天监选定新娘有关不是?……早就说过,此事定然是莫必欢党羽算计于你……”
他声音里带着明显喜悦与如释重负,林昆听,却竟反倒迟疑下,问:
“你们已经上奏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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