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姬无恨又回来。他靠在门框上,斜斜地倚着身子,抱着手臂,说道:“虽然他手中不定有解毒方法,但是捉住他,也许能从上京人手中换回解药。”
银止川点点头。
但他并不是想着解毒什事,而是心里有个声音不住地重复着:
他还要再见他
——“下世,你记得也来找。不过要早些,与你死同穴,生同塌。”
——“不要忘记,是心悦你。无论发生什……都不要忘记。”
——“从今天开始,银止川,换来喜欢你。”
这些话在他耳旁回响着,银止川有瞬很想再见到西淮次,当面问问他:
这些话,都是你说。但现今不作数吗?
姬无恨临走之前从怀里掏出只小匣子,放进那只扣着荷包琉璃罩中。
小匣子里有两只蛐蛐儿,原本很聒噪闹人地叫着,但是进入琉璃罩后不过盏茶时间,就都悄无声息地安静下去。
银止川垂目看瞥,那两只蛐蛐都腿脚僵硬地躺在那儿,动不动。
他勉强起身,以小刀轻轻在死虫身腹上划记。
只见死虫外部看着完好,内里器脏却都已经融化成滩血水。
银止川独自坐在房中,姬无恨已经出去。
暖融融夕阳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床脚,投出道斜斜光影。
窗纸很薄,在橙红夕照下更显得轻薄如蝉翼。
这是幅很安宁沉寂画面,银止川看着上下漂浮浮尘,静静地也不说话。
他将与西淮自第次相遇至今,发生过每件事都重新回想遍:
也想问问他:……你离开理由,是不是也因为“功成身退”。已经中毒,所以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
你是这有把握必将垂死,也再也不想多待在身边刻,所以连亲眼看着死去都不想见证吗?
银止川头痛地抵着额头,艰难地喘息声。
那喘息听上去就像垂死重伤困兽,心哀到极致,反倒是啜泣呜咽不出来。只这干干地哽在心里,如鲠在喉,勉强低喘声,就令闻者感到悲伤。
“你要将那小倌找回来。”
——这就是西淮为他安排结局。
原来这就是他所爱人,希望他能得到结局。
银止川有几分木然地想着,而后倏然笑。
从最初头脑昏昏沉沉应激反应之后,银止川现在已经平静许多。
但是平静有时候并不代表心无波澜,反而更有可能只是荒芜。
发现他真是个傻子,忽略那多再清楚不过线索,只意孤行又近乎偏执地喜欢上西淮。
西淮从来不是个好细作,他明明说得那明显,眼神里疏离那不懂掩饰,但是银止川就是看不到。
他只看到西淮冷郁怅惘外表,和对盛泱不知由来恨,就觉得他与自己样,都是这时代叛逃者。
于是急不可待地想要靠过去。
却没有想到,他恨,不止对盛泱,也有对他银止川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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