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渊像被他打怕似,轻轻地往后缩。
沉宴僵在原地,看着那双纤细手指捂在雪白脸上,与红肿瘀痕对比着,红肿处更显得触目惊心。
“楚渊今天累,先行告退。”
半晌,楚渊缓缓从榻上起身,朝沉宴俯身行礼。乌黑如瀑长发遮住他侧容,令沉宴看不清雪衣观星师神情。
沉宴手在身侧攥紧,像想挽留什,但又说不出口。
楚渊也任由他搀扶,但是直到把人从地上抱到床榻,楚渊都再没有动过。
他良久摸摸自己肿烫发麻脸颊,也不说话。沉宴宁可他对自己生气或者指责点什,但是看他这怔怔地坐在那里,心里简直轻。
“羡鱼……”
沉宴说:“朕……对不起,也不知道怎回事,不小心——”
他近来总是很烦躁,身体里好像有个不属于他声音在叫嚣。
与西淮这边事态发展不同,沉宴和楚渊那边,不仅没有突遇转机,反倒还直转而下。
先是为言晋而爆发争吵,后来次对峙中,沉宴还失手打楚渊耳光……!
这对他们来讲是绝无仅有,沉宴愣在原地,楚渊也万万没想到。
他是再荏苒不过人,本就久病虚弱,耳光下去,半边苍白脸颊登时红肿起来,留下五根深深手指印。
沉宴立刻心里揪,想靠过去察看楚渊情况。
“们是来查关山郡赈银。”
银止川心说,不过也难怪候尚会在屋外布置陷阱。他从花出那些金条起,就在等待着被人注意到,找上门天。
“那些尸体呢?”
银止川又问:“你发现、身体里藏有金株尸体。带们去看看。”
候尚眼珠迟滞地转,还没说话,窝棚外门却突然被推开。
许久后,只沉沉地咬紧下唇,看着楚渊离开身影声不吭。
为什?
他看着自己右手:他竟然会对楚渊动怒?
那瞬间,他听到楚渊说“言晋很好”,几乎毫无意识,
有时候宫人做错点小事,都会引得他,bao怒。他从前不这样,但是近来越来越像个喜怒无端,bao君。
楚渊沉默许久,良久后他咳嗽起来,捂着心口,闷闷地咳,却蜷着身子对沉宴说:
“对不起陛下……是楚渊逾越。”
“不!”
沉宴立刻说:“对不起羡鱼,是错,来给你揉揉——”
但是楚渊像呆住样,只这样愣愣地仰首看着他。
他雪衣凌乱地铺在地上,跌摔在床边,看着沉宴双眼睛漆黑澄澈如深潭。
像个受不应该对待小孩子。
“羡鱼……羡鱼,对不起,只是……”
沉宴手足无措,慌张地想将他搀扶起来。
西淮站在门外,显然已经听到他们刚才对话。
他呼口气,目光在屋内逡巡周,低声说:
“不用。已经看过。”
“……那些女孩,半数以上都是被选为‘河神新娘’祭祀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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