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这场灾异之前,观星阁小祠是最受平民百姓追捧,有事没事都要往里送供奉。
或者说,与钦天监强抢强要不同,因为观星阁确实会回应些百姓求助,所以在民间声望直很高。
尤其是为黎民苍生与钦天监对峙,楚渊宁愿人承担骂名也要取消河神祭,将牛羊和少女们还给原本家庭,更是叫观星阁名声在民间达到顶峰。
有过激者,甚至因为牙牙学语幼儿念不对楚渊名字而将其痛打;抢走贫民家中最后点粮食,只为凑齐供给观星阁“百家粮”……
林昆还曾想过怎化解这种过激表现喜爱方式,但没想到没等他来得及想出,星野之都就出现异端。
西淮说:“——因为见过卑劣、残忍已经够多。这世间万民,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悲悯。有时候你觉得他们可怜瞬间,很快就会证明是自作自受罢。”
白衣少年语气很淡,口吻也没什变化。
但那种平静自若神态,又仿佛根本不似他这个年纪少年应当拥有。无悲无喜,冷郁寡情,就好像在胸腔里跳动是颗石子心。
“万民迂腐,所以应当受苦。”
西淮说。
独对这个自幼负才,却命途多舛叶家小公子充满兴趣。
他想见他,甚至在城头沧澜流民聚集地方专门设粥棚,想若有机缘,能够见他面。无论他而今是什模样。
林昆既担心他已经面目全非,泯然众人矣;又担心他遭到这样不公命运,会对盛泱充满仇恨。
时不时,他也会理想主义地想,倘若这个与他才名并称少年词人能够入仕就好,如果在这个盛泱,有个人能够明白他孤独和痛苦,也许就是秦淮叶逐颜。
如果他能够也入朝为士,那独自苦苦支撑着整个盛泱大厦自己,也许会轻松很多吧?
他也不用想。
“曾经所有对楚渊少阁主五体投地,甚至赞颂他为神明人,都倒戈。是罢?”
西淮淡声说。“他们从前对观星阁有多盲目地吹捧,而今就对楚渊有多恶毒踩踏。说辞态度改变,也不
他余光中瞥到林昆怔愣神情,微微笑下,轻声道:“你以为有时候你为他们好他们就会领情?不是。”
“……他们蠢笨心,肮脏手,只会淹没你、拉住你。叫你从云端跌下来,感受什叫好人没好报。”
少年目光微微朝旁侧瞥去,西淮示意林昆:
“你看。”
那是设在路旁所观星阁小祠,里面简单地供奉着几位星辰之神画幅。
“其实林大人说对。”
默默,西淮却倏然开口说。
他在面对林昆时候,始终是那种疏离而谦卑姿态,但叫人能够和明显地感受到,那是他掩在外头层壳。
此时西淮再开口,林昆倏然就觉得他神情和语气都有些变化,那仿佛是罕见地、将自己直以来盖在外头保护壳拿掉瞬间——
“确实是个冷心冷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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