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个世界真没有意思。”
没有让西淮开口再问,银止川主动开口道:“君王,权力,看着无上尊荣,万人羡艳,但也没意思极。所谓国之君,也不过是个狮群中最强壮、最优先能拿到食物人。他负责食物分配……哪些雄狮不好惹,或者有他想得到利益,他就多分些;有些狮子没有利用价值,就被驱赶出去……但是狮群中,总有很多勾心斗角,或者为得到更多利益暂时示弱……这样人,他们不累?”
权力倾轧,利益欲望,这是西淮早已熟知。
但是像银止川这样。以“狮群”比喻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很奇异。
“所以,你觉得你是暂且还能被讨好狮子?”
“嗯?”
银止川怔,回过头来,见西淮也从阁楼屏风后绕出来。“你怎也出来?”
西淮摇摇头,没回答。
银止川笑,伸手在他脸颊上摸摸:“待会儿回去带你去吃好吃。”
“嗯。”
银止川在席位上坐片刻,忽然觉得十分厌倦,便放下筷子,说:
“出去吹吹风。”
西淮顿顿,而后行礼,也跟出去。
船已经驶出很长段距离,被风浪推送着,离岸边愈来愈远。
甲板边缘乱七八糟地堆放着软绳和浮索,船面下不远处湖水清幽幽地荡着,泛起些粼粼微光。
银家出事之后,沉宴就直希望再由银止川领过镇国公府帅印,继续为朝廷效力,也好“将功赎罪”。
而银止川则坚持父兄必定蒙受诬名,朝廷日不肯彻查,他就日不会接受“赎罪”这说法,更不会为负心君王披甲上阵。
“无什人可用……要是世上真有鬼将就好。”
银止川笑,轻晃晃手中酒盏,低哑声说:“这样银家儿郎,想必也会从沧澜城爬回来,继续为陛下效忠。……如果陛下还愿意要他们话。”
沉宴脸色变得很难看。
西淮想想,问:“你手上有君王想要
西淮淡淡应声。
“你在想你父亲和哥哥吗?”
沉默中,银止川直没有说话,目光看着水中虚渺又脆弱月影。西淮问他。
“没有。”
银止川怔,说:“在想些乱七八糟事。”
静心去听,还能听得到波涛冲刷船身时带来下下水声。
因为离栏杆太近缘故,站立时并不是很很稳,有些略微轻晃。
银止川仰头看着天际月亮。
“你怎?”
西淮说。
君王求和已是不易,更何况银止川还这样次又次地拒绝他。
“陛下如果真觉得朝中无人,就提拔狄阳罢。”
静默片刻,银止川还是提个名字:“他是父亲旧部,出身市井,但行军作战是个人才。您多给他些钱财……他会愿意为您卖命。”
不知是不是谈话不愉缘故,呈上来珍馐菜式也吃起来毫无滋味。
沉宴令人上歌舞,否则厅堂内简直静默得叫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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