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人略有犹豫:“这个时辰……”
“怎?”
沉宴瞥他眼:“这个时辰朕都起,有谁不能同起?”
贴身太监慌忙垂首:“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这就去传陛下口令。”
就快要入夏,即便是夜里,还是燥热很。
每隔几个月,就会重复遍,而每次,都模样。
细微到楚渊踏上城楼时,衣衫抚过那块覆着青苔石阶都不曾不同。
……沉宴不知道这代表着什,是在未来终有天会发生现实,还是上天予他警告?
“林昆可有什奏疏上报?”
沉宴揉揉眉宇中间,还是从床上起身,披着衣裳,问。
“……少阁主,还好吗。”
想想,沉宴还是忍不住问。
“很好。”
宫人道:“求瑕台仆从回禀说,楚渊少阁主今日醒两趟,每回精神都尚可。与照料小徒下会儿棋,又喝药,这才睡。”
沉宴吁口气,总算将自己从梦里那种心悸感里剥除。
屋门外,个宫人细细声音传来:“可要喝水……?”
院子里竹刻漏仍然在“滴滴答答”地落着,不急不缓水声,令人感到安逸。
沉宴视线穿过床前重重帷幕,看向雕花木门方向。只见蒙着层微光窗纸上,投着宫人剪影。
是惊华宫监人专有那种圆形官帽,帽顶缀颗绒球,后沿很高,高过帽顶。
“几更天。”
,不插手,也不过问——却每每总被楚渊吹得像乡间小曲。
就像个人在观察着圃田里新种槿树花苗,听屋外滴滴答答雨声,闲敲着灯下棋盘落花。
充满着对人世山川追逐与执念。
自从和楚渊决裂之后,沉宴许久没有听过他吹起。
现在楚渊又吹起这首小调。
草丛中虫鸣不知疲倦地响着,沉宴在灯下翻片刻奏折,站到窗前。
象征着盛泱中陆之主狮子国徽雕刻在每根
“没有。”
宫人答。
房内传来窸窸窣窣声音,太监知道沉宴起,赶忙捧着烛火进来,沉宴站在批阅奏折桌案前。
“宣他入宫趟罢。”
沉宴说:“汇报说说查关山郡赈银进展。”
近来关山郡灾情让他很费神,拨出去赈银又不翼而飞,沉宴有两天没去看楚渊。
寝殿里很安逸,从门缝里偶尔钻进来两阵凉风,吹在他冷汗湿透衣襟上,有些黏糊糊凉。
沉宴已经不是第次做这种梦。
他看着手心冷汗,于重重绰约帷幕中,默然想。
这个梦就像句谶语,个预言,牢牢地束缚着他。
沉宴拥着被,嘶声问。
“三更。”
宫人恭敬答。
周遭仍是静悄悄,除窗外虫鸣窸窣声,听不到什特别明显声音。
和梦里大火灼烧感完全不样。
他吹完。
他跳下去。
沉宴瞳孔骤然缩紧,下意识想要拉住他——
下刻,他却已经猛然惊醒过来。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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