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面少年拳垂在身侧微微握紧。
楚渊坐在檐下,他目光看着很远地方,容色已经很苍白。
垂眼时,乌黑蜷长眼睫极快眨,显出种犹如琉璃般易碎特质。
——他就像只倦鸟般被困在这深宫。
任何
楚渊看着这在旁人口中“狼兽幼崽”“千万留不得”银面少年,他已经十九岁,眉眼长开,有时候颦蹙之间,有不经意流露出来凌厉意味。
距离他最初将他捡回来,带在身边,已经过去那久。
但是楚渊也并不想责罚他,他手边偎着只小狐狸,火红皮毛,四肢是墨黑。
这原本是楚渊养,但是和言晋起待久,每次楚渊被言晋惹得生气,它就蹭在楚渊身边,替言晋求情。
楚渊极轻地苦笑下,抚着小狐狸头顶:
和传闻中有所不同,中陆中听闻过观星阁楚渊名字人,都会以为这是个怎样上破天命,下勘国运老头子。
但是事实上,他非常地年轻,神情中甚至总带着些大病初愈倦态,容色是苍白,目光中静默死气,好似尘间隐士。
世上俗事都早已与他无关,他也与任何俗事无关。
不知是什将他留在这里。
听闻徒儿声音,他微微转过头,看着言晋手中棋盘。
同样偷得浮生半日闲惊华宫内,求瑕台。
偌大宫殿静悄悄,没见到几个仆从身影。只有副慢半拍竹漏刻,过时半晌,就落下滴缓缓轻轻水声。
庭院内栽着颗高大碧萝树,风走过,就是“哗啦啦”轻响。
名少年人坐在树下,脸上带着块银面具,遮住他四分之面颊。
他正在副棋盘前苦坐,对面空无人,只是自己与自己对弈。
“你每次都这样闯祸,有日不在,又该有谁护着你呢?”
“师父!”
言晋出声:“您……您不要这样说。”
“活不多久。”
楚渊却淡淡说,好似这并不是个秘密,他也早已接受这样个现实:“每年,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二年槿花开放时候。”
言晋脸上满是愧色:“师父教过倾覆天下谋略,徒儿半成也没有学会。”
雪衣人神情淡淡,他声音很低,像闲庭信步隐士,低哑问道:
“既然没有学会,何不好好花时间在功课上,还总是跑出去与人寻滋斗殴?”
“徒儿错。”
带着银面具少年头低得更深:“师父罚徒儿吧。……只要师父不要不要徒儿。”
“师父。”
看半晌,着实无从下手,少年人只得转过身去,朝檐下雪衣人求助:“……徒儿无用,实在不知如何解开这盘残局。”
檐下寂静,但每个檐角上都系风铃。
平日里总是紧紧关合着纸门此时开半,名衣衫雪白年轻人半倚半靠,抱袖坐在那里,目光静静,不知看着庭院中哪处。
——这正是名动天下,被列为“明月五卿”之扶安公子,楚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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