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楼楼有两面,是中陆最高木楼。”
银止川淡淡道:“它面是赫赫有名销金窟,‘赴云楼’;另面是只效忠于朝廷‘天机阁’。”
“赴云楼”,自然就是西淮出身那个赴云楼,整个星野之都最有名烟花场子。
在盛泱也排不出第二个。
另个“天机阁”,则个是汇集天下之情
几日后,银止川带西淮去布庄挑选锦缎布匹,给他添置衣物。
这原本交给下人就能做事,但银止川亲自带他走趟。
这位银少将军挺有逆反心地想,你不是无视,那偏要你待在身边。
从假顺从变成真顺从不可。
星野之都从来繁华,是整个盛泱“心脏”。
檐下风轻轻走过,挂在屋角小铃铛们“丁零当啷”。
小火炉上雪茶还热着,袅袅地升腾起雾气。
直到西淮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银止川才真确定西淮离开。
“……”
得,见他就跑,全府第人。
身形看上去单薄纤细,茶水搁在红泥小炉上,“咕噜咕噜”冒着泡。
从侧面看过去,他沉默而安静,从下颌线到脖颈线条干净优美。
银止川看遍星野之都歌姬妓子,还是头回有这种……形容不出奇异感觉。
好像个名门世族,养尊处优着长大清冷公子。
半晌,银止川才倏然回过神来,暗骂声见鬼。
府邸里多个人,但银止川日子好像也没受什影响。
他觉着这个小倌,看着虽然冷清寡淡,但其实很柔顺。
时常见到他,就是独自个人坐在那里,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什。
有时候银止川赏他什东西,西淮也是淡淡,好像高兴,又好像不高兴。
只有日,银止川回府,看见廊下那人,突然心头跳。
这里热闹,不识民间疾苦。无论外头如何变幻,星野之都永远是歌舞升平。
“那里就是镜楼。”
银止川走在街边,目光暼过都城最中心处高楼,说。
星野之都是王城,从来不允许建筑过高楼阁。
唯有那在整个都城最中心地方,有座精雕细刻木楼拔地而起,直入云霄。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顶端。
他根本不想讨好他,甚至回避着他。
所谓柔顺恭敬,也不过是表面上伪装,不想和银止川发生冲突而已。
他不是顺从,他只是“求生存”。实际上连打个招呼都不太想。
银止川算是看清这个小倌。
……
“叫他过来给看看。”
银止川正准备说。
然而檐下,西淮抬头,正巧瞧见银止川。
银止川笑,以为他会很识相地自己过来——
却没想到西淮复又垂下眼,吹灭小火炉,站起身自顾自走。
发觉这小倌怎日日,和当初见到变好看似。
“那是西淮?”
银止川问跟在身后仆从。
仆从垂首,道:“是,正是西淮公子。”
西淮穿身月白柔软薄衫,正坐在檐下烧雪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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