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绎缓缓念着,这每张,都是他曾经写给慕子翎。
那多吩咐指令,多得秦绎自己都快记不清,原来他曾经支使慕子翎做过这多事。
然而每张飞鸽传书,慕子翎竟然又都好好收藏着。
这不过再冰冷不过指令,他竟也像得来不易珍宝样,放在这个发旧锦袋中,贴身保管,直携带。
“你留这些干什啊。”
灰蒙蒙小袋子,是当日在江州分别时,秦绎怕慕子翎回去没有盘缠,给他袋银两。
银两慕子翎花光,锦袋却直还留着。
那时秦绎给他袋鼓囊囊袋子,而今,慕子翎也还他个鼓囊囊袋子。
秦绎缓缓将锦袋抽绳拉开,慢慢把里头东西倒出来。
是许多张小纸条,发黄蜷起边,应当是许久以前。
秦绎温柔道:“但你以为这种事,孤真做不出来?”
烛火“噼里啪啦”地闪下,秦绎眼神有点沉郁,像只走投无路,临近疯狂兽。
但随即,他又很快笑起来,在慕子翎面颊上摸摸,说:
“孤同你说着玩,不要害怕。”
慕子翎根本不会害怕,害怕只有他自己而已。
但秦绎说:“这是冬婴草。很稀罕东西,和其他花不样,它叶子长在外头,花苞结在土里。孤在去找你路上,恰巧看见。很有意思罢?”
“这是鹅卵石,四角都是圆形,不知被水流多少年才能磨平。们梁京河流少,不知你有没有见过。”
“还有这个,脂玉。里头有只小虫子,看见没有?……”
……
他样样给慕子翎展示过去,哪怕明知不会得到任何回应。
秦绎哑声说,他声音微微发着颤,发着抖去碰慕子翎冰冷脸颊。
“孤给你东西,少到连这些字条,都要好好存起来吗?”
他眼泪已经淌出来,秦绎伏在棺椁上,发出声哽咽啜泣,心仿若在被人道道凌迟。
然而每张,都被保存很好,字迹清晰,半点也没有晕开。
只有边缘被磨得微微毛糙,似乎被人拿出来看过很多遍,每次都细细摩挲抚过,再好好收起。
“二月十四,至天涯谷,取叛将刘疆之首。”
“三月,至西南缉拿反贼赵南。”
“九月,明妃孕,寻罗浮荔枝来。”
“孤今日得样小东西。”
良久,秦绎低低地哑声说。
他从怀中掏出样小东西,那是随从从慕子翎遗物中找出来。乍然看,竟然还是他们梁成做工,就呈给秦绎。
“这是当初孤临行前给你。”
秦绎在手中轻轻摩挲着锦袋,哑声说:“这多年,你竟还带在身边。”
“凤凰儿,你怎不理孤。”
最后,他注视着慕子翎手指,有搭没搭地捧在掌心捏着。
他笑说:“孤要怎做,你才愿意回到孤身边来啊。”
然而慕子翎再也不会回来,同样,他也再也不会“离开”。
“你从前说,你走,孤只能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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