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身形看上去有些说不出
落寞。
然而走到足够远之后，他再
次回头，看着沐在月光下秦绎。
秦绎还没有睡着，侧着身。
长墨只能看见他背影。
在另侧，秦绎手里捏着自己锦袋中草艺品，怔怔睁着眼，长久地反复翻来倒去地倒弄。
他原本路上都觉得欣喜，期待再见到慕子翎。
小石头人举着片大大绿叶子，闭着眼，噘嘴偏头，神情天真无邪，长得很可爱。
年轻商人捧着它，正笑眼弯弯地送到慕子翎面前。
可慕子翎分明似乎也对这小玩意很感兴趣，伸出手指去触碰
——大概这才是真正引起秦绎不满原因。
长墨沉默不语，在“违背良心奉承秦绎下”和“实话实说但没有欺君”之间略微挣扎。
长久沉默之后，秦绎大抵有某种模糊预感。他手中捏着自己路上编各种草蚂蚱草青蛙，自顾自道：
“呵，庶民玩意儿。哪里有孤荷叶莲子蒸香甜。连
们梁成王宫里最下等虎眼窝丝糖也比不上。”
梁王陛下以批阅奏折高傲姿态翻完所有画幅，并作出评价，觉得十分不屑。
内心充满胜券在握鄙夷。
长墨看着他把画卷收，枕在头下——准备睡。
然而翻来覆去片刻后，又坐起来。
但直到今日，秦绎突然有些怯意。
他内心充满不确定，甚至想，慕子翎真会喜欢他用草编这些小玩意儿吗？
比喜欢那年轻商人石头人还喜欢？
他会为自己这些东西把石头人扔掉
。
秦绎瞧着自己路上收集这些花花虫虫，石头枯枝，伸手摸摸。
“孤做这个，比他这玩意儿好看许多。”
君上已经作判断性评价，长墨还能说什呢。
只能硬着头皮应声：“是。”
秦绎收起画卷，不再与他说话，又次躺下。
长墨也不敢久留，倒退着恭敬离开。
大抵是终究心中意难平。
“长墨。”
秦绎叫他：“你看看，这石雕是不是做得丑极。”
长墨走到秦绎身边，看着他手指指着画卷上处。
那大概是从佛寺里买来个石头小人，根据民间习俗，放在家里可以避潮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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