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绎未置可否,慕子翎却笑起来:“何必如此。你当初放去死,也不必费这多事。”
慕子翎指是当初西湖边救他事,秦绎却以为他讲是不久前战场上他中尸毒那时候。
暗室内,空气潮湿沉郁。
秦绎始终不曾说过什话,慕子翎静静与他对视片刻,而后厌烦地转过眼睛:“不想看见你,出去。”
然而秦绎颔首,漠然说:“还有桩事要办,办完就出去。”
“孤给过你机会。”
“——你杀他,以命抵命本就公平,没有什问题。”
慕子翎脸上露出个冷谑笑,怔然地看着床顶,喃喃说:
“……以命抵命。真是好个以命抵命。”
慕子翎双手都被固定在床上,不能挪动分毫——
慕子翎眼睫微微颤动,他原以为自己需要闭会儿眼才能适应光亮,却睁开眼,发现整个房间都是暗。
房间窗纸和门都被用布从外面遮住,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慕子翎沉默片刻,倏然轻笑道:
“秦绎,你为折磨,总是愿意下这大功夫。”
秦绎未吭声,只言不发地给慕子翎手腕换纱布。
慕子翎不喝,他抿着唇,露出种奇异笑意,轻声说:
“秦绎。”
他看不见,但他闻得到他味道。
干净皂角味,掺过着些若有若无淡淡松香——这是他批折子处理军务时惯点香。
秦绎注视着这张惨白狼狈,但桀骜不减脸,静然将碗放下。
费十年寿命与道行。”
慕子翎却什也看不到,秦绎手就捏住藏在慕子翎怀中、试图咬他阿朱,装进瓷罐中。
他面色发白地站起身,不带丝感情地寒声道:
“押着他,回城。”
……
言毕,他拍拍手,从门外下进来数名随从。
“你轻功太好
甚至怕他召来阴魂,连十根手指都被纱布圈圈缠起来,不能弯曲分毫。
秦绎给慕子翎包扎完手腕,慕子翎问:
“阿朱呢。”
秦绎未吭声,慕子翎又问:“你们准备干什?”
“杀,然后唤慕怀安回来吗。”
他左手现在可谓伤痕遍布——
先是炭火烧伤手心手背,接着挨秦绎箭。数天没换药,再不收拾就要化脓。
“你要给慕怀安收拾容器吗?”
慕子翎看着秦绎动作,漠然地讥讽问。
秦绎动作微微顿,却随即平静道:
“不喝?”
他问。
“嫌脏。”
慕子翎道。
秦绎静会儿,而后抬手扯掉慕子翎眼睛上黑布。
慕子翎被关在个房间里,手脚都被捆住,蒙着双眼扔在床上。
阿朱不知道在哪儿。
这里片安静,不知道是真没有人,还是他五感还未恢复。
没有人靠近,也无人送水送饭。但好在慕子翎擅长挨饿,随着时间流逝,只觉得有点无力,并不算有多难受。
不知是第几天,总算有人靠近来,端着碗水放在他唇边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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