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顺着慕子翎脖颈往上攀爬。
平日里它鲜红蛇身就在慕子翎白袍上显得极其瞩目,而今慕子翎整个人都苍白,它更犹如张素白水墨画中唯鲜亮色彩。
“你不是恨?”
慕子翎仰着脸,轻声道:“恨杀你心上人,攻城屠城,败坏你名声。怎,秦绎,看到快死,你竟然又心生不忍,大发慈悲之心?”
“你是不是有病啊,秦绎。”
年轻君王唇边沾血,乌发凌乱,专注地垂首在他心口,替他含出致命尸毒。
他衣物揉得凌乱不堪,模样也像很久没有打理过样子。
几缕碎发从秦绎鬓间垂下来,刺得他痒痒。
他知不知道?
慕子翎想,这种不留神就会反噬自身祛毒方法,在云燕,只有至亲之间才会冒险以命换命。
沙漠月亮很大,皎白而明亮,如个圆盘般悬在孔雀蓝夜空,散发着柔和光芒。
秦绎给慕子翎倒茶水,声不吭递到慕子翎面前,慕子翎没接。
他眼睛微微低垂着,看着盖在腿上被子,两根深深锁骨在宽大衣领中若隐若现。
——这副模样看上去是有点脆弱可怜:缠绵病榻清瘦,与慕子翎平日里杀人吮血形成强烈对比。
好似他现在无力和虚弱给人无限可乘之机,即便想对这个人做什,他也根本无力反抗。
苍白,只咬着唇缓缓往床边挪。
秦绎看他会儿,而后声招呼也不打地抄起慕子翎膝弯,抱起他几步走到床边,放到床上。
慕子翎垂着眼,乌发散下来,微微遮住他侧脸。
瞧上去憔悴又孱弱,活脱脱个大病初愈模样。
因为刚才行走挣扎缘故,他心口前纱布又渗出几点血迹。秦绎蹙起眉头,随口就朝身边小厮吩咐道:
慕子翎低低开口,几乎是咄咄逼人地望
细瘦手指在被面上微微蜷蜷,慕子翎望着秦绎——
他脸苍白而清瘦,双上挑漆黑眼睛却越发显得明澈,在这朦胧夜色中,就像只被捕获病鹤。
他唇干燥得有些起皮,像两片枯萎花瓣。慕子翎注视着秦绎,倏然笑下:
“不要可怜。”
他冷冷弯起唇角,说:“谁敢可怜,就杀谁。秦绎,你知道最恨别人同情。”
“不喝?”
秦绎见他置若罔闻,耐心有些被耗尽,收回手就想将水拿去倒掉,正欲动作间,却听慕子翎突然说:
“为什对这好。”
他原本是低着头,说完后,却微微抬起脸,朝秦绎望过去:“是觉得可怜?”
慕子翎记得刚醒来时看到情景:
“取膏药过来。”
小厮慌忙应声出去,房内只剩下秦绎与慕子翎两个。
今日不练兵,府邸外有些嘈杂热闹。
士兵们闹哄哄地煮着马肉,还有人领小酒,边哼哼家乡小曲,边小酌两杯。
这里倒是很安静,窗子外头只有低低黄沙吹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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