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官两股战战,跪地俯首:“是。”
秦绎缓缓坐到床头,面轻轻试试慕子翎鼻息,面木然地看着医丞们对他施救。
为什会受伤?
秦绎想,这个人不是向自诩最解巫蛊降头吗?怎会糊涂到靠那只小鬼降如此近距离地步!
他有些疲惫地解下头盔,搁在膝盖上,感觉浮生梦幻,世事真是场梦。
秦绎说:“孤要知道是怎解!”
医丞额头直直冒汗:“这……似乎无解。”
“伤处太大,即便没有蛊毒,慕公子恐怕也难以活命。更不提还有巫蛊之术,臣无能为力啊。”
“……”
秦绎走到慕子翎床边,慕子翎面色雪白如纸。
慕子翎外衣已经全被血浸透,不知道伤口在哪里,只能小心翼翼将衣服点点剪开。
秦绎看到搁在床头那柄小剪刀时,有种恍如隔世怔愣——
昨夜,就在几个时辰前,他还和慕子翎在这里反唇相讥,亲密无间又互相试探。
他想方设法地弄到慕子翎三寸乌发。
而今慕子翎却已经躺在这里,呼吸微弱地濒临死亡。
黏腻地沾着血,几乎连缰绳都握不住。
这场原本胜利在望战役,秦绎不得不紧急退兵,只带着慕子翎路拼杀,回到军营。
“来人,所有人都出去,让大夫进来!”
秦绎抱着慕子翎跨进寝房,连铠甲也未脱,带着满身血污吼道:“打干净清水进来!”
他自己肩臂上也中箭,秦绎却只草草将箭拔,连伤口也没包扎。
昨天还和他针锋相对人,今日竟就这样垂死于旦夕。
看着此时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慕子翎,秦绎感到种毫无由来心口钝痛。
他们从来没有相安无事,和谐共处时候,但此刻秦绎却觉得难过,仿佛觉得自己即将失去什——
从前艳丽而阴郁眉目都沉寂下去,凌厉气质收敛,只剩下种重伤无助脆弱感。
他这样昏迷时候,和睡着很像,都显出种真正和年龄相符乖顺和柔软。
甚至瞧上去有些稚气。
“试你们切能试方法。”
良久,秦绎喉咙微微动动,哑声说:“孤不想说太重话。但慕子翎现在绝不能死……如果你们留不住他,孤也许会叫你们付出你们绝不想承受代价,明白?”
当最后层里衣剪开时,围在周遭医丞都轻轻倒吸口凉气。
——在慕子翎整个胸腔中间部位,有个像婴儿拳头那大伤口,贯穿他整个身体,且泛着腐烂黑色。
“……这是巫蛊之术,王上。”
医丞道:“真是好厉害毒。”
“孤看得见。”
“王上……您,您手……”
进来医丞瑟瑟嗫嚅:“臣先替您处理伤口……”
然而秦绎眉头紧蹙,面躬身替慕子翎撕开外衣,面大怒道:
“他快死你看不到吗!?”
医丞简直快要被他猛然怒斥吓得跪下,慌忙凑上前来,帮助秦绎起查看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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