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彰从椅子上起身:“只是难受可能要很久见不到你,只能电话联系,不过等考上大学,到时候爸妈就管不着,就来昼城找你。”
梁彰还要接着说,向裴打断他:“们以后呢?梁彰。”
“先不管什以后行不行?你说话怎那烦人呢向裴,妈给你说那些话你还真当真?”梁彰咬着嘴唇,“你烦不烦啊你。”
“真有点烦。”他又说。
向裴抬眼,有点开玩笑那样盯着梁彰:“你真嫌
他说梁安生尹静以后大概会二十四小时监视他,逃跑机会都不会留给他,老师那边也打招呼。梁安生甚至真打算给梁彰安排心理医生,还买堆健康书籍让梁彰看,这些梁彰其实都还可以接受,反正梁安生没办法装思想进他脑子,只是尹静方法让他无能为力。
尹静绝招是梁彰外公。
外公病让全家痛不欲生,笼罩在片愁云惨淡之中,尹静将外公生病和梁彰事融为体,要用愧疚感折磨梁彰,让他真正意识到这种行为“错误”。
她说,你外公要是知道你做那些事,你觉得他会走得安心吗?
这招实在太狠,尹静连自己同理心都搭进去,为梁彰加上个无法赦免罪证:不孝,没有人能在所爱亲人面前不孝,梁彰佩服尹静高明。他想他在尹静面前早就不孝,但在外公面前不行,他是外公最疼爱小辈。
用呼吸掩盖他难熬。
衣服下摆凭空冒出来根碍眼线头,向裴沮丧地扯着它,像是扯掉身体中埋下根植物,连着他脚趾都隐隐作痛。
“你外公状态还好吗?”
问题十分没有必要,向裴清楚,答案从梁彰神色中能窥探二。他有很深黑眼圈,眼球扎满红色血丝,困意在他身体各个部位生根发芽。不过梁彰打算让向裴感到心安:“还好,”他又觉得自欺骗很难受,“不算太糟糕。”
躺在病床上是梁彰外公,梁彰却下意识安慰向裴,似乎是为让向裴感受到他“还好”,他还能坚持下去,如对待他们之间感情,他不会放手,就算他生存在昏暗夹缝中。
梁彰在崩溃边缘,但他也不能没有向裴,向裴同样对他无比重要。
向裴侧过头看梁彰,想:梁彰疲倦和挣扎起因竟都是他。
“累不累,傻仔。”
“有什可累。”梁彰无所谓地笑笑,虚浮语气没有什说服力。
“很难受,难受到不知道该怎办,就像你在面前,却没办法碰到你。”向裴说。
向裴心痛得快要疯掉,却还要让表情不跟着心起游荡,这是个高难度技术活。
他不想看到强颜欢笑梁彰,憔悴得令向裴绝望。
那个在阳台上拿着蛋糕到处跑男孩,笑容最灿烂男孩,向裴倏然失去他影子。
“后天回去吧,等你开学。”
梁彰喉咙里应声,身体却没什反应,指腹在装鸡汤饭盒上敲击,沉闷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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