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车前，梁彰第
次注意到陈召南
车里有张照片，在车内后视镜上挂着，做成
吊饰样子，随着路途颠簸起伏。
梁彰好奇，随口问句，陈召南便取下来拿给他看。
那是张“偷渡者”乐队合影，外加游景。
照片里向裴、辛愉还有楚燃飞都穿校服，是他们初中时拍照片，陈召南和游景也才上高中。向裴那时还不是长发，头发很短，刘海松软地垂在额前，校服在他身上较宽大，不过裤脚有点短，他难得看上去乖巧，脸更是稚嫩，现在影子很少。梁彰看得出神，像是隔着时空触到往日向裴。
辛愉那时还是长发，脑后马尾很长，留着很厚齐刘海，不变是双古灵精怪眼睛。
从寺庙回来这晚，梁彰彻底失眠，不知道是不是回程路上睡过觉，合上眼半个小时又睁开，依然毫无睡意。长时间无法入睡，再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身体在控诉，精神却竭力阻止睡意产生。
天气闷热，横竖睡不着，梁彰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喝水。
客厅黑灯瞎火，没点声音，梁彰踮起脚走，小心翼翼地开最暗盏台灯，动作放得缓慢，怕吵醒向裴。还好向裴房门是关着，他睡眠浅，睡觉习惯关门。不过梁彰还是提心吊胆，屏着呼吸，本能地不想让向裴发现他失眠又心事重重样子。
杯冰水下肚，浑身通透，梁彰浆糊般脑子瞬间清醒，像是脑袋直接分开两瓣，有人拿冰块往他头里面塞。
这让他更清楚认识到他正在失眠，以及为什
失眠。
她没有看镜头，而是眯着笑眼侧头望向裴，向裴手放在她肩上，比个“耶”手势，唇齿间也是带笑。
向裴笑起来很好看，给人春风拂面舒适感，他虽然不太爱笑，但只要笑起来，其他所有人和事物都会变得黯淡无光，至少梁彰是这样认为。
可奇怪是，照片上向裴笑容让梁彰觉得无比刺眼，他自动忽略照片上其他三人，仿佛这是向裴和辛愉单独合照。
辛愉在向裴面前常常是肆无忌惮，是女孩青涩表达。她喜欢向裴，是件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事情，为什梁彰以前忽略。
至
梁彰想起以前帮赖宇追隔壁班女生，赖宇追她快有半个月，期间两人直暧昧不清，最后那女生句轻飘飘“
有喜欢人”就把赖宇打发，此后赖宇蹶不振，成天兜着黑眼圈上课。
那时赖宇失落历历在目，梁彰现在经历跟赖宇经历八竿子打不着，可他感觉到就像是当时赖宇心情。
去他。
梁彰烦躁地想去撩前额头发，却只摸到平整额头，才反应过来他没头发可以捋上去。
手失落地垂回大腿外侧，手心愈发燥热，全是汗，杯子里最后滴水也被舌尖勾走。梁彰靠在桌上，手反撑着光滑桌面，夜风从窗子细小缝隙里透出来，勉强赶跑点热度，梁彰宽松运动短裤里灌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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