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长廊,不由驻足,看那读书孩子看得出神,直到侍从唤唤,才缓过神来。
侍从体贴地问:“沈爷这阵子,常常走神。可是有什心事没有?”
只管笑着摇头,那侍从望望里头,说:“这小子也真是勤奋。”庄里人皆知,孟清学习十分刻苦,每日四更不到就已经起来练字读书。侍从惋惜道,“可惜是个罪人之子,要不然将来保不定也
恍惚之中,竟好似看见那艳红色襁褓,耳边还模糊地听见,那清脆咯咯笑声……
“沈爷,人带来。”
心头颤,睁开眼来。外头下着白雪,庄子里下人领个孩子过来。他披麻戴孝,两眼红彤彤地垂着。看见,他就跪下来,对深深地下拜。
“起来、快起来罢。”走过去,将这孩子扶起来。
他隐忍着泪,哽咽道:“阿爹走。”
什大人。”
少年拍着父亲背,说:“阿爹,他就是沈爷,他们都说,沈爷是个大好人,果真是如此。”
“沈……”那男子喃喃,两眼忽而亮,“阁下……可是沈氏公子?”
怔,没想到此人竟知道京中四家七氏。他想是激动太过,又咳起来。拿来热水,让他喝下,便看他唇色青紫片,只怕时日不多,然而目中却闪烁异光。
“小人……小人原是京中范氏正夫,当年……小陈后案,范氏亦、亦受到牵连……”他断断续续地道。听到此,也不免诧异,原来此人曾是范氏尻妻。据说当年,是范修容亲手端毒药,害死小陈后,因此谢氏抄家,范氏虽不过是京中小户,即便无辜受累,也在劫难逃。范氏全族人遭到流放,身为尻妻正夫,命运可想而知。
抬起袖子,擦擦他眼里泪:“知道。”
收留那个孩子,自范氏获罪之后,他便随他阿爹姓,改名唤孟清。将孟清留在庄子里,予他吃饱穿暖,也让人请个先生来,教他读书认字。楔子天生聪颖过人,他又遭逢巨变,便比般孩儿沉稳懂事,也将他视作义子般,从不在吃穿用度上委屈他。
自打开春,就传前线连连告捷。到来年六月,乌虚汗王退兵北方,派使臣送来良驹粮草,两朝议和。
“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秋叶潇潇落,屋子里,传出少年朗朗读书声。
只看,他年不过二十几,面目却如四五十岁般苍老。
其实,这世道,并非只对尻不公。归根结底,凡是身份低微,命就不由自己。可身而为尻,落到这副田地,就会更加悲惨。
他陡地抓住手腕,豁出去般道:“小人、小人有不情之请。”他将身边孩子推到眼前,央道,“此儿……本为范氏楔子,不求富贵,只求沈爷……赏他口饭吃!”
转向那个少年。却见他瞧瞧自己亲爹,接着又怯生生地朝望来,小声地叫叫:“阿爹?”
那声“阿爹”,让眼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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