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处处要强,不肯服输,活着这三十多年来,有半岁月,是活在您妒恨之下。”他哑声说,“自小,您要四更起读书,便不敢睡到三更。您要日练武四个时辰,就得练六个时辰。您要事事做到九分,没有十分不敢去见您。您要去江北,就只能别亲人,孤身前去。在江北第年,几乎命丧江北,您信中只句句提到要建立军功伟业,问也不问半句好是不好。”
“您要收拢军心,迎娶洛氏,待人无用,又逼洛氏落发出家。您看沈家势微,毁约迫强娶沈氏,致兄弟阋墙,又害沈氏进门后平白受苦。”
“如今,沈氏产子,命悬线,您依然只想到楔尻,罔顾人命。”
虞氏摇着头,犹在狡辩:“不是、不是……!长风,做切,都是为——”
徐长风猛地抬眼:“——您都是为您自己!”
。见大夫要走,忙上前去拦住人道:“不准!不准!你们——你们,谁敢端那个药来,就先从尸体上踩过去!”言罢,竟夺发上簪子,指着脖子。
她神色凄狂,俨如个市井疯妇般。可就像她所言那样,若是她以死相逼,这里谁敢违背她意。
未成想,却是徐长风站出来。
“长风?”他走向虞氏,不由分说劈手就夺过她手中玉簪,挣扎之中,虞氏被推倒在地。她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满脸怔然地唤:“你……你……”
徐长风神色木然,道:“劳烦张大人。”
这句话,如当头棒喝。虞氏呆怔地看着那充满恨意目光,颓然坐倒,所有下人静静地站着,没有人上前来扶起她。
这几十年来,她自认自己强作忍耐,步步为营,所做切,皆是为儿子打算。殊不知,徐长风这半生乖舛跌宕,痛苦隐忍,皆是来自于她这个生娘。
徐长风垂目,宛若自言自语般,轻声道:“对来说,他是不是尻,是不是出身世家,是男还是女,都不重要。”他说,“他只是……徐长风妻子。”
不到半时辰,下人端药过来。
徐燕卿接过,快步端着走进来。徐栖鹤将扶起来,他手心正微微颤抖,和徐燕卿起端起那碗汤药,让尽数喝下去。
张太医事不宜迟,拱拱手,便带着人转身快步而去。
半晌,虞氏回过神,恨恨地指着徐长风,嘶声喝道:“徐长风,你以为,究竟为是谁!啊?”她摇着头,拍着胸脯沉痛地恨说,“娘为你,都是为你!娘才忍辱至今,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个个贱妇生儿子,骑到你头上!事事为你谋算,为你出主意,但是……你今天,却帮着这些贱子——”
“够!!”那薄唇忽然发出声厉吼。
虞氏顿,茫茫地睁大眼,好似不认得眼前之人。
徐长风看着她,素来静无波澜眼里竟闪烁着沉痛,他喑哑道:“您说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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