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般人出嫁,便要家中兄长从祖宅背出门去。身份是尻,不能容身上沾染其他男子气息,故多让阉人代为行事。听说,大士族内宅里,多备有两个宦奴做事,沈氏这等寻常世家自然没有,而徐氏事事遵从古制,婚姻大事更不可马虎。听徐氏人在前头等,喜娘便扶着手走出去。
到前堂大门,接亲队伍就在眼前。出嫁尻妻目不可乱瞧,便望着地,直至那徐家人过来,背着屈下身子。
看着他背影,忽而像是被什重物击中心头,久久不动。
“少君。”喜娘催促声。
心跳如击鼓,眼前几乎花,可终究没倒下去,吸几口气,跟牵线木偶似弯下身子。他后背极宽,为让伏稳,起来时两手便提提双腿。
嫁前阴户极窄,不利行房,故要含着此物,新婚之夜再让新夫解去,也是要让楔夫知道,尻妻产道位在何处,以便成结。
姑姑说:“这是徐氏送来,可是上等暖玉。”为上妆侍女并未停手,姑姑将那器物埋于体内之时,正用力抿着胭纸,那玉势直深入窍,比先前含过都还要粗长。只这遭,便害冷汗涔涔。
侍女将嘴里胭纸拿去,就看铜镜中人,眉眼似画,红唇如艳,时之间竟有些想不出自己最初模样来。
姑姑拿出绢子替细细地擦擦汗,细声细语说:“四哥儿这样要受不住话,那往后日子,可不被那三个如狼似虎夫君……活活折腾死。”
她这话只让人听见,望看她,须臾后,轻声说:“三喜谢谢姑姑提点。”
四周八音锣鼓,炮竹震天,他却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声。
将手放在他肩上,微微侧过脸去,可那股书墨香气却这浓,直教眼眶微热,胸口如堵,不知为何会难受如斯。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坐进轿子里,也不记得这路上走多久。那时,只觉着,心中好似空块,整个人悬着,落不到实地,却又有种万事皆然感觉。只不过,现实并不由多想,轿子就停下来。
礼官长喝声:“新人到——”
接着,轿帘便被掀开来。
姑姑眸色潋潋,也不再同多言。从今往后,也再不必听她说什话。
随之,下人为披上喜服,那大红衣裳上绣着龙飞凤舞,栩栩如生,这些都出自徐氏手笔,用京中织造,头上金钗凤冠,亦是实打实,是男子,尚且觉得沉重,心中不禁想那些嫁人女儿,她们可也曾这样觉得。喜娘为将冠前珠帘放下,便有人高喝声:“起——”
先去沈府前堂,今日,族中宗伯个个都在,按俗制,须拜别父母长辈,可纵看眼,这里头每个人,却都不认得。
跪太夫人和大伯,磕头,老太夫人目中含光,真好似极舍不得似。
“徐府接亲人来。”沈府总管进来传话,老远便听见炮竹声响,这些时辰都掐得刚刚好,不早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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